皇帝眼有憂色。
“不聽話的太不像話了,可他們三個表現雖好,卻又讓朕擔憂啊。”
馬周知道皇帝擔憂什么,“圣人大可不必擔憂,如伊麗王、日落王、渤海王、麗江王等圣上的兄弟、叔父們哪一個在封地,不是大有作為,威鎮一方,可是這么多年了,這些封王與封國,對于朝廷那也是忠心耿耿,所在之郡縣,也依然為朝廷牢牢控制把握啊。”
“朕與嗣業他們當然是沒的說的,只是朕有些擔心將來朕一走,嘉文鎮不住他們。”
“陛下多慮了,我朝雖也實行分封,可這分封與漢晉分封卻又大為不同,朝廷中央集權之強,不是歷朝可比的,諸侯雖有封地封戶,可朝廷還有郡縣控制,再加上推恩分封制,諸侯絕不可能會坐大的。”
羅成長嘆一聲,“但愿吧。”
已經四十多歲的皇帝,已經不再整天想著如何開疆拓土,他現在想的更多的是帝國的接班問題,想的是讓帝國從先前那波開疆熱潮中平緩落地,轉入內部安穩控制中來。
自太子嘉文會盟歸來后,皇帝已經開始讓他攝朝理政,更多的放權給他,就是想讓他多鍛煉鍛煉。
嘉文的表現還不錯,有政事堂諸相、翰林院眾大學士,以及內三省的近侍內臣的協助,軍事上又有樞密院,監督有御史臺,再加上皇城司與錦衣衛在,皇帝給太子的班子是極強大的。
現在當政的這些宰輔大臣們,皇帝都開始給他們加授了東宮官職,實際上就是一個班子兩塊牌子,他們既是朝廷大臣,也是東宮之臣。
“東瀛戰事今秋算下徹底落下帷幕了,朝廷去年又滅了扶南,如今還在用兵的也就中南半島上的真臘、驃國以及那些蠻荒叢林山區里的部落野人了。至于南海、昆侖海里的諸島夷,還有天竺的殖民戰爭,阿拉伯半島上跟異教的戰爭,這些都已經不是帝國的重心了。”
皇帝漫步太學的園林中,能看到三三兩兩穿著圓領襤衫的選人們走過,倒沒有人注意到同樣一身襤衫的羅成其實就是簡單妝扮過的當今天子。
“賓王啊,朕認為打了這么多年仗,也已經夠了,是時候該重新調整大秦的兵馬部署了。”
馬周問,“真臘、驃國、獅子國、信度、大食等的仗不打了嗎?”
“打,繼續打,但是要換一種模式打,我們逐步的蠶食就好了,建殖民據點,就是李世民在信度的那一套,一點點的來,不要搞全面戰爭,不要想著三五月就滅國之類的,太遙遠了,我們不玩過去這套了。”
不管是中南半島上的水陸真臘還是驃國,又或是海上的獅子國、昆侖奴,或是波斯海紅海等地的那些天竺人或是阿拉伯人,太遙遠了,戰爭不會停止,可戰爭的思維和模式都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