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小狗生病了。紀云蘅在心中猜測,到了晚上它身體不舒服,所以總是齜牙咧嘴,興致缺缺。
紀云蘅很是惆悵,決定明日去給小狗買些藥。
是她撿回來的小狗,既已決定養活它,自然要對它盡心盡力。
隔日紀云蘅一大早就出門了,去醫館給小狗買藥。而許君赫回去后大發雷霆,要將那老住持給的佛珠摔得稀巴爛,再去掀了那誆人的破廟,被殷瑯抱著大腿又是哭又是求地給攔住了,在寢宮里鬧了好一通。
最后還是皇帝去瞧他,才將此事平息,許君赫無他法,當務之急便是找出那小破院究竟是什么地方。
“把賀堯叫來。”許君赫下令。
寢宮內門窗大開,沒燃熏香,燥熱的風穿堂而過,紗帳隨風飄擺。
伺候的太監們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便是寢宮站了那么多人,卻也寂靜得落針可聞,毫無雜音。
很快殷瑯就領著賀堯進來了。
賀堯是許君赫的隨身侍衛,身形健碩,眉眼生得平平,乍一看十分不起眼。
但他卻是當年自皇帝親自培育的暗衛中廝殺得勝之人,這才有了保護許君赫的機會,多年來只要許君赫外出,賀堯便一直如影子一樣跟隨在他身邊。
許君赫要人辦事,輕易不會動用賀堯,但現在他需要立馬找出那個破落的小院。
“你去查一處地方,那里地處偏僻,遠離鬧市,風大的時候周圍有很響的樹葉聲,應是在林邊,院中有棵梔子樹。住在里面的是個模樣十六七的姑娘,左眼角有顆黑痣。”許君赫回想起那姑娘的容貌,又添了一句,“模樣生得尚可,只是看起來有些呆傻。”
泠州如此之大,許君赫這樣沒頭沒尾的描述,找起來宛若大海撈針,但賀堯沒有半點遲疑,待許君赫吩咐完之后,便領了命離開。
當然,能不能找到,許君赫心里大約有底,他所知道的信息太少,就算是賀堯在泠州手眼通天也不一定能找到,但目前也只能如此。
夜晚穿成小狗時,正是非常不巧的時候。
紀云蘅用布把小狗給包了起來,發帶一圈一圈地纏著,許君赫只感覺兩手被捆得很緊,半點掙扎不得。
隨后就見她不知從哪里拿出個牛皮水囊,然后將許君赫抱在懷里,一邊掰著他的嘴一邊往里面灌。
許君赫勃然大怒,全身都用上了力掙扎扭動,卻被紀云蘅用大腿給夾得死死的,緊接著一股苦澀濃郁的湯藥就猛地灌進了嘴里。
小狗到底還是崽子,紀云蘅又將它全身給捆起來,許君赫掙不脫,被強行灌了幾大口酸苦的湯藥。
“沒事兒的,學學,喝了藥你就好了。”紀云蘅說“亂咬人的是瘋狗,你可不能是瘋狗,我舍不得丟你。”
這是她今日一大早跑去買的藥,還費了很大的勁兒解釋這是給小狗喝的,最后許是郎中聽得煩了,又趕不走她,就給她抓了些藥。紀云蘅去了楚晴的豆花店,熬出好的藥放涼之后,被楚晴用一個水囊裝起來,紀云蘅帶回來特地等到傍晚才給小狗喂。
紀云蘅堅信吃了藥就能好。
這些年她每次生病,都是如此。
許君赫卻被折磨慘了,這回殺人的心都有了,肚子被湯藥灌得圓滾滾的,硬是喝完了湯藥,被紀云蘅放下來后就開始吐,喝進去的大半都吐了出來,紀云蘅頗為心疼。
隨后就是他追著紀云蘅咬,嚇得紀云蘅躲回了寢房里。
接下來的幾日,紀云蘅在太陽落山之后,與小狗的關系都降至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