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許君赫問。
紀云蘅吭哧道“外面、外面有個人。”
許君赫走過去,就看見殷瑯站在外面,一臉無辜,望著許君赫喊“少爺。”
他原本在門外守得好好的,聽見身后有動靜,回頭一看就見這姑娘從門縫里探出半個身子,兩人只對視了一眼,他甚至連個和善的笑容都沒來得及揚起,姑娘又趕快縮回去了。
殷瑯不是成心嚇到她的。
“是我帶來的人。”許君赫對她解釋了句,然后吩咐殷瑯,“撐著門,讓她出去。”
殷瑯就用手將兩扇門前后一擺,把縫隙撐到最大,笑著道“姑娘當心點頭,別撞著了。”
紀云蘅一聽這人是許君赫帶來的,自然也就不怕了,小心地鉆出去,剛站定身邊就一聲輕響,轉頭一瞧,原來是許君赫從墻上跳下來。
果真這高墻對他來說形同虛設,翻越起來毫不費勁。
“良學,我要走了。”紀云蘅不放心地叮囑道“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要進我的院子。”
許君赫聽了,氣不打一處來,“就你那破院子,我稀罕進去是不是”
紀云蘅一見他又兇起來,便不再多說,趕緊轉身走了。
她加快了步伐,踢著輕盈的裙擺,很快就遠去,留下一個纖細的背影。
殷瑯自小跟許君赫在宮中長大,見過的美人數不勝數,早已見怪不怪。即便是如此,在看見紀云蘅的時候他仍覺得這姑娘生得漂亮,尤其她正值花苞綻放的年歲,如此出去必定會吸引些不懷好意的人。
他站到許君赫身邊小聲詢問,“殿下,就讓她自個出去”
許君赫瞥他一眼,說道“這條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年,若有危險,早就出事了,昨日那一箭,你當是有人射著玩兒的”
“原是有人看護,紀姑娘果然是有福之人。”殷瑯回道。
許君赫聽了沒應聲,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忽而道“差人去查查東城區集市里那個姓薛的屠夫。”
“他有蹊蹺”殷瑯低聲問。
“你見過何人做生意是四天一開張”許君赫眉梢輕挑,“便是生意再紅火,這樣的營生也不足以養活一家人,若是那屠夫未成婚,就表明他無娶妻的打算。”
而他本身找上紀云蘅來記賬,就已經充滿蹊蹺。
四天只賣一頭豬,又是自個的營生,需要記賬嗎
紀云蘅是個傻的,不想那么多,許君赫可不是,他那耳朵一支,不論聽到什么話,都要往心里濾一遍。
殷瑯將拴在樹邊的馬前來,又詢問道“先前殿下說做東宴請周峙等人,奴才這兩日就去城中轉了轉,聽聞三日后是泠州的花船節,屆時泠州人會在護城河中游船作樂,萬貫家財的杜員外斥黃金百兩造了一艘大船,放帖邀請泠州的年輕男女前去游花船,奴才覺著,如此熱鬧的日子,正是做東的好時候。”
商人都是無利不起早,豪擲白金造船,絕不是單純為了游玩,這一聽就是商戶之間勾結,想著法子從百姓身上榨錢。
許君赫將黑袍一掀,翻身上馬,淡聲道“那便向杜員外將船借來大辦此宴,與泠州百姓同樂。”
殷瑯應了聲是,見他打馬啟程,便也手忙腳亂地爬上馬,緊隨其后。
另一頭,紀云蘅一路跑跑停停,到了東城區路過一品閣時,才發現這酒樓的招牌已經被摘了,大門也緊閉貼上了封條,檐下的燈籠和門口的石獅子一并不見,變得無比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