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時,她手上串了鈴鐺的五彩手鏈露出來,柳今言見了便贊嘆道“好漂亮的玩意兒,這是從哪里買的”
“不是買來的,是我一個姨姨手編而成。”紀云蘅道。
柳今言的手指往那小元寶上撥弄了兩下,看著像是十分喜歡,來回摸著小鈴鐺道“這東西比那些個玉鐲金鐲都好看,你戴著也正合適你那姨姨的手真巧,她編的這些東西賣不賣我也想買一些。”
“不賣,是給我的生辰禮。”紀云蘅見她很喜歡,又怕她失望,就道“若是你喜歡,我改日向她學了編織的手法,也給你編一條來。”
柳今言大喜,抱著紀云蘅蹦起來,喜形于色,像個孩子似的。
兩人坐著又說了會兒話,紀云蘅得知,原來柳今言等人是應邀來的泠州,為的便是在宴請皇太孫的宴席上為太孫獻舞。
而柳今言則是游陽第一花樓中精心栽培的頭牌,十來年間被花樓藏著培養,從未見客,這還是她頭一回給人獻舞。
只是皇太孫此人行為乖張,導致她們這些特地從游陽趕來的舞姬完全沒有發揮用處,一直閑到了今日,嬤嬤們思量著借這回乞巧節,將游陽舞姬的名聲在泠州宣揚起來。
因此柳今言今日也會在圓臺上跳舞。
紀云蘅聽了,忙道自己也在大堂座中,可以欣賞她的舞姿。
柳今言聞言便興奮地出門,也不知找誰拿了一籃子花瓣來,讓紀云蘅在她跳舞的時候站在臺子邊上撒花瓣,如此她就可以將自己手上的金絲繡花贈予紀云蘅。
那繡花是木枝所做,上面的花朵雕刻得栩栩如生,花瓣薄如蟬翼,每片花瓣兒的邊緣都嵌了根細細的金絲,極為精巧美麗。
這金絲繡花每個登臺的舞姬都有一枝,贈與誰,便可與誰共飲美酒。
紀云蘅接了花籃后與她又玩了一會兒,怕蘇漪擔心,便不在這里久留,向柳今言道別。
臨走時還被柳今言塞了些罐裝的甜食,她手臂挎著,手里拿著,歡歡喜喜地回去。
蘇漪見她空著手去滿載而歸,也不免一陣感嘆和好笑。
確實沒想到紀云蘅有這樣的能耐,竟當真與游陽來的舞姬交上了朋友,且看她滿臉笑意,此去尋友估計也沒受什么冷臉。
蘇漪拉她坐下,說舞曲馬上就要開始,讓她別再亂走。
紀云蘅應聲,果然坐下來沒多久,周圍便響起了悠揚的琴聲和輕鼓,大堂內吵鬧的交談聲也慢慢弱下來,琴聲也不知用了什么辦法,自四面八方傳來,將大堂眾人裹在其中。
繼而就見中間的圓臺緩緩升起,到達二樓持平的高度,但聽拔高清脆的笛聲忽而和入,上頭便滾落下來彩色的綢帶,幾個身著紗裙的舞姬便卷著那綢帶飄然而下,恍若仙姬落凡,落在了中間的圓臺之上。
鼓點密集起來,各種琴音合響,舞姬們翩翩起舞,贏得一眾歡呼喝彩。
紀云蘅第一回見這樣的表演,驚訝地瞪著大眼睛,跟著鼓掌。
二樓是最佳觀賞席位。
許君赫喝了不少酒,立領的衣扣被解開,衣襟微微敞著,白皙的脖子處染了薄紅。
他靠在窄榻上,姿態輕佻。
聽見外面琴音響起后,他偏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紀遠。
紀遠被灌了很多酒,現在整張臉都紅透了,說話也有些不清晰,從一開始的緊張僵硬到現在連坐姿都松散許多,殷瑯還在笑瞇瞇地給他添酒。
為了討許君赫的歡心,他一個勁地喝酒,生怕有半點怠慢。
“歇歇吧。”許君赫可不想他喝暈了不省人事,便出聲阻攔,吩咐殷瑯,“去將帳子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