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剛說上兩句,忽而來了一個侍衛,對殷瑯行了一禮,低聲道“殷公公,我家大人有請。”
殷瑯往邊上看了一眼,見這兩個衙役半點反應都沒有,心下明了,回道“勞煩前頭帶路。”
侍衛帶著殷瑯行出走廊,拐角進了一間房中。
這房間是平時衙役用于交差休息的地方,此時屋中卻沒有衙役,只站著一個身著黑衣的年輕男子。
殷瑯上前行禮,“遲大人,不知找奴才是為何事”
遲羨轉身,只一個眼神,衙役便將門給關上。
“殷公公。”遲羨淡漠的眼睛看向殷瑯,緩聲道“左相有話,要我帶給你。”
隔了一道門,殷瑯被叫走之事,許君赫并不知。
他只被紀遠的尖聲叫喊震得耳朵疼,滿臉煩躁地兇道“別吵今日你們出不出得去,全憑她點頭,若是吵鬧,你們就在這里關到死。”
紀遠想被生生掐住了脖子的雞,再沒發出半點聲音,將乞求的目光轉向紀云蘅。
牢中的日子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現在就算是讓紀遠跪下來給紀云蘅磕頭他都愿意。
“有罪就定罪,無罪則放人。”紀云蘅問許君赫,“我又不會斷案,為何要我來點頭”
許君赫道“這是你父親和弟弟,你想讓他們出去嗎”
紀云蘅平靜地搖了搖頭,語氣認真道“我沒有父親。”
紀昱聽得這一句話,渾濁的眼落下兩行淚來。
終究種惡因得惡果,往前十多年,他不愿承認紀云蘅是自己的女兒。
到了如今,紀云蘅也能說出“我沒有父親”這樣的話。
皆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紀昱道“是,你不是我女兒,你不過是你娘跟別人生的雜種罷了。”
“我娘沒有。”紀云蘅反駁。
“當年是你娘親口承認,不曾辯駁一句”紀昱竭盡全力喊出這句話,聲音嘶啞得如枯木摧折,耗盡生機。
他痛恨著,淚水奔涌,宣泄著心中積壓多年的怨氣,“裴韻明,我恨她為了娶她,我爹被人害死,紀家被打壓多年,她卻轉頭與男人勾搭在一處她甚至為了保護心愛之人,寧愿死在小院之中,都不肯供出那狗男人是誰”
“她的真心,從未給過我,哪怕一分一毫。”
紀昱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咬著牙恨聲道“我便是死在這牢里,也不需你來救我”
紀云蘅看著這個已經走向衰老的男人,他最后的一點硬骨頭,仍是用來與她娘置氣。
人死了,他的恨還一直在持續。
紀云蘅卻不為所動,這些前塵過往,她在幼年時還很好奇,總是想知道。
但隨著母親的過世,她早已沒了追尋這些的心思,不管是紀昱的恨,還是母親的怨。
“行了,別哭了。”
許君赫聽夠了他的哭聲,不耐煩地打斷道“我逗你們呢,今日來就是為了放你們出去,帶紀云蘅來此,不過是告訴你們,裴家人就算死完了,也依舊有人照看紀云蘅。日后你們回了紀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敢像從前那般待她,我就砸了你們紀家的大門,一個個的都讓你們改姓裴。”
“記住了,出去之后逢人就夸紀云蘅的孝心,沒有她,你們就死在牢中了。”許君赫道“都清楚了嗎”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