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瑯笑著應了聲是。
馬車停在了東城區的城郊處,這里地處偏僻,是泠州牢獄所在之地。
門口侍衛皆穿著甲胄,腰佩長刀,來回巡邏,戒備森嚴。
許君赫帶著紀云蘅來到門口,侍衛便齊聲行禮,讓開了道路。
他不是第一回來此,獄卒自然不會阻攔,一路暢通無阻。
牢中關押著各種各樣的罪人,走廊陰暗森冷,燭光幽幽,充斥著哭喊哀嚎的聲音。
紀云蘅覺得害怕,不由自主地貼近了許君赫,跟在他邊上走,也不敢說話。
上了二樓,再往前每段走廊處都有一道門,門前各有守衛,比一樓守衛更要嚴格,似乎關押的都是重要刑犯。
待走到最后一道門處,許君赫讓殷瑯留在門口,而后帶著紀云蘅進了里面。
牢房并不寬敞,一道鐵門內,只有空蕩蕩的小空間,犯人的吃喝拉撒都要在里面,與豬圈也沒什么區別。
紀昱和紀遠父子倆被關在一間牢中,兩人穿著臟兮兮的囚服,在這里生活了三個多月,全然沒了人樣。
紀云蘅第一眼看時,甚至都認不出他們。
紀昱的胡子頭發都亂糟糟的,原本略顯肥胖的身體也完全清瘦下來,正靠著墻坐著,雙目無神,面如死灰。
紀遠年輕,狀態比他父親要好一點,聽見有人進來了立馬抬頭看,第一眼就看見許君赫,隨后猛地往前一撲,整個人扒在了鐵門上,大叫著“殿下,殿下”
動作間,他雙袖往下滑,露出了滿是鞭傷的雙臂。
“放我們出去吧我父親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們是被冤枉的”
紀昱聽到動靜也慌忙睜開眼睛,挪動著疲老的身軀往前爬,聲音嘶啞,“殿下,一切罪責由我而起,我兒無辜,求求您將遠兒放走”
父子倆忙著求饒,竟是連站在旁邊的紀云蘅都沒看見。
許君赫眉尾輕挑,對紀云蘅笑道“昔日你在紀家挨了一頓鞭子,我說了會給你討回來,你看。”
話語中帶著得意,下巴輕抬,似等著紀云蘅道謝。
紀云蘅后知后覺,除卻紀宅的王惠和紀盈盈之外,在牢中的紀昱和紀遠也挨了鞭子。
一切都是因為當初她在紀家受的那一次家法。
如此信守承諾,紀云蘅自然也不會叫人失望,“多謝良學。”
此時這父子二人才看見紀云蘅。
她身著錦繡衣裙,青絲散在肩頭,金簪映著燭火。
與許君赫并肩而立,皆是玉容仙姿,恍若天造地設。
昔日在紀家最受欺負的人,如今卻站在皇太孫的身邊,不僅處境顛倒,甚至還得到了紀家曾夢寐以求的皇恩,親近地喚他表字。
紀昱大為驚愕,瞪著眼睛看著紀云蘅,久久說不出來一句話。
而紀遠反應則更為激烈,“紀
云蘅怎么會是你”
殷瑯站在門外等候許君赫出來。
他不是什么老實呆板的性子,閑著無事,便想跟旁邊的兩個衙役搭話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