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他掀被下床,本能地想要找人來,往前走了幾步卻突然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絆住,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摔了一跤。
好在地上都鋪了厚厚的絨毯,這一跤摔得并不痛。
只是長大之后,他鮮少有這般平地摔跤的時候。
許君赫看不見東西,動作自然而然地就跟著慢了下來,緩慢地從地上爬起來,正要起身,忽而有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臂處,有一股想要將他扶起的力道傳來。
這力道實在不算大,許君赫抬手覆上去,輕而易舉將那只手給包裹住。
“紀云蘅”
紀云蘅扶著他,都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還是沒將人給扶起來。
她干脆半蹲下來,雙手從他的胳膊下穿過,緊緊抱住他的肋骨處將人往上提。
這在許君赫的腦中,形成了一個投懷送抱的姿勢。
他抬手,摩挲了兩下,而后落在紀云蘅毛茸茸的腦袋上,輕輕撫摸著。
“你怎么在這,其他人呢”
紀云蘅回答“他們在外面,方才有人
跟我說你醒了,我就進來看看你。”
其實是許君赫剛醒的時候,就有人去通報了紀云蘅。
因著她住在偏殿,不過幾十步路的距離,一路小跑便很快來了這里。
進寢宮時,紀云蘅就看見太監在紗帳外站著,許君赫跌落在地,正慢慢地坐起來。
所有宮人在這時候都不敢輕舉妄動。
許君赫是何等驕傲且脾氣差的一個人,他從未在人前這般失態過,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一樣跌倒,恐怕此刻不管是誰上前去攙扶都要被他好一頓撒火。
但紀云蘅沒有這樣的顧慮,她想也沒想就快步上前去,奮力想將許君赫扶起。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往日脾氣一點就炸的皇太孫在此時卻十分平和,那些事情仿佛都未曾發生。
不管是瞎了眼睛,聾了耳朵,還是帶著出去的貼身的太監和護衛都沒有回來,抑或是一身傷地躺了兩日。
所有事情都變成了無關緊要。
他似乎是平淡地,安靜地接受了一切。
許君赫并不知宮人們在邊上站著,只是后知后覺自己的耳朵聽不見,無法得到紀云蘅的回答。
這令他一時間極其不適應,微微抿了抿唇,不再問話。
他在紀云蘅吃力的攙扶下慢慢起來,隨后感覺紀云蘅柔軟的手牽住了他的手指,帶著他緩步走回床榻邊。
她的動作輕柔小心,正如她的性子一樣。
許君赫在床邊坐下來,垂下了眼,微微斂起渙散的雙眸。
紀云蘅將他的模樣盡收眼底。
他的眉眼依舊英挺,眼簾往下垂時更顯得睫毛密長,只是斂了意氣張揚的神采,此刻添了幾分失落,更顯出被人隨意擺弄的乖巧來。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在許君赫的眼睛上摸了一下。
許君赫便微微抬頭,也不知看向何處,只輕聲道“是不是在笑話我變成了個瞎子”
紀云蘅“沒有。”
她在他身邊坐下來,拿起他的手,用指腹在他的掌中寫字。
一筆一畫,極其緩慢。
許君赫起初識別不出來,紀云蘅就連著寫了好幾遍,到最后許君赫才明白她掌中寫的是會好的。
紀云蘅低聲道“良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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