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蘅想說不用,因為體弱的關系,她經常患風寒,所以知道該去哪里買藥,該吃什么藥。
但是看著許君赫的臉色,斂著的眼眸冷冰冰的,像是發怒的前兆,紀云蘅便沒有開口,眼睜睜看著他將自己的挎包給收走。
紀云蘅往前追了兩步,說道“喝了藥我就能回去了”
許君赫將挎包掛在屏風上,轉身看著她。
這句問話讓他沉默了好一會兒,雖然臉上沒有明顯的表情,但紀云蘅細細一觀察,覺得他比剛才更生氣了。
紀云蘅又將問題重復了一遍,“良學,我是不是喝了藥就能”
許君赫一伸手,力道很輕地掐住她的下巴,傾身欺近,語氣親昵道“佑佑,耳朵不好使嗎我說你風寒退了才能下山,不是喝了藥就能走。”
佑佑是紀云蘅的乳名。
小時候只有母親這樣叫,后來是蘇姨母和薛叔,楚晴三個長輩這樣喚她。
紀云蘅從未向許君赫介紹過自己的乳名,想來是他從別人的口中聽到的。
呢喃般的聲音,像是把她的乳名嚼碎在唇齒間,無端生出一股曖昧,讓紀云蘅耳朵癢癢的,心里也癢癢的。
她直直地看著許君赫,下意識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已經開始渾身發熱的紀云蘅將手掌上的熱意傳遞給他,一邊說著“可是風寒會傳染,良學也想生病嗎”
“我沒有你那么體弱。”許君赫松開了手,手背上留下一層余溫,慢慢往心里滲透,他冷聲道“我這行宮有那么多間屋子還裝不下你,非要坐在院中吹著寒風等。”
紀云蘅小聲辯駁“我以為你很快就醒了呀,誰知道會睡那么久”
許君赫沒有應聲,轉頭去了殿門口,將荀言喊到跟前來,“客人來了不知道好好招待,讓她坐在院子里吹冷風,你是跟誰學的規矩”
荀言趕忙跪在地上,請罪道“奴才知錯,望殿下責罰。”
紀云蘅聽見了,飛快地跑過去,拉著許君赫的衣袖低聲道“你別怪他,是我自己要坐在院子里的,跟他沒有關系。”
許君赫充耳不聞,冷冰冰道“念在你是第一次,只罰祿三個月,若再有下次自己去領鞭子。”
“謝殿下開恩。”荀言磕了個頭。
“將楚醫師請來。”許君赫又撂下個命令,一把抓著紀云蘅進了殿內。
見他動怒了,紀云蘅也不敢再說話,乖乖地坐在軟椅上,時不時偷看他一眼。
寢殿里沒有了聲音,寂靜得落針可聞。
“這是規矩,紀云蘅。”過了良久,許君赫說“不是你,換做任何一人今日來了坐在院里,他都要被我責罰。”
紀云蘅發起熱,腦袋開始暈暈乎乎的,思考比平時更加遲鈍。
但她感覺卻不是這樣的,因為許君赫一開始就知道她坐在院里,但這一下午他情緒都良好,就算偶爾對于她繡錯了針佯裝批評,也沒有
流露出任何不耐煩的神色。
他是莫名其妙地,突然生起氣來。
紀云蘅迷迷糊糊地想,良學的脾氣真的太差了,讓人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