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陽光照耀的裴府,褪去了那層老舊的輝煌,變得灰暗破舊,處處彰顯著裴家的落沒。
許君赫的人在府中找了許久,才找到亮著光的小院。
他屏退了所有人候在院外,獨自走進了屋中,就看見紀云蘅躺在藤椅上睡著了,懷里抱著一卷書,半張臉被墻上的燭燈照著,看起來恬靜安寧。
許君赫在見到她的瞬間,心跳慢慢平復下來,所有急躁無聲消弭。
他的腳步本就輕,又踩在厚厚的灰塵之上,如此悄無聲息地
就走到了藤椅邊。彎腰靠近了瞧,紀云蘅呼吸平緩,肚子微微起伏,睡得正香。只是許君赫發現,她的眼角似有淚痕,眼睛還有些紅腫,約莫是哭過一場,哭累了才慢慢睡去。
他伸手,用很輕柔的動作將紀云蘅整個抱了起來。
只這一個動作,紀云蘅就猛地被驚醒,人都還沒瞧清楚,下意識掙扎起來。
“佑佑。”許君赫輕喚她。
紀云蘅陡然一驚,抬頭一看,才發現來人竟是許君赫。所有掙扎的力道都變輕了,紀云蘅剛被嚇到,聲音有些發虛,帶上一點點埋怨,“良學,為何要嚇唬我。”
許君赫低頭看著她瞬間放松了情緒,眉眼間浮現剛睡醒的懶意,于是心里全是柔軟,語氣也不自覺繾綣,“我看你在這里睡著了,怕吵醒你。”
“你現在已經吵醒我了。”紀云蘅推了下他的肩膀,“放我下來。”
許君赫沒有聽從,站著不動。
紀云蘅的身量不高,身上也沒有幾兩肉,于是抱起來很輕。她不做重活,所以身上也沒有緊實的肌肉,哪哪都是軟的。若是擱在以前,許君赫自然不會有別的想法,但對紀云蘅有了別的心思后,一旦靠近他就像上癮一樣,想要更多,貪得無厭。
許君赫故意扯了其他話題,“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
紀云蘅往外看了一眼,發現天竟然都要黑了,這才驚覺自己在這里留了太久,她揉著眼睛說“我不小心睡著了,邵生哥呢”
許君赫道“他先回去了。”
紀云蘅點頭,又覺得這樣說話別扭,推著他的肩膀強調,“把我放下來呀。”
許君赫就是不放,抱著她顛了顛,“我試試你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吃飯,長肉了沒。”
紀云蘅紅了耳朵,又開始暗中使勁掙扎。
許君赫嘖了一聲,“讓我抱兩下都不行,先前你生病還抱著我不撒手呢,怎么輪到我了你就翻臉無情。”
面對他的指控,紀云蘅的氣勢弱了一頭,“我什么時候”
“就是你那回房屋漏雨,你蹲在地上玩泥巴結果生了病,燒得腦子糊涂了,硬是要抱著我睡覺。”許君赫翻起舊賬,說得細致,“我要走你還不準,往我的懷里擠,我要是不抱著你你還哼哼唧唧地哭。”
紀云蘅當時燒得糊涂了,哪里會記得這些,但記憶中確實記得那次生病被人抱了很久,還夢到了母親。她臉上一片滾燙,小聲阻止,“別說了。”
許君赫輕哼了一聲,“做人要知恩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