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蘅嚇得縮了縮脖子,像條泥鰍一樣從他懷里鉆出來,蹭亂了鬢邊的發,不放心似的,“你喝酒那晚的事兒,還沒想起來吧”
沒有。許君赫抱臂看著她,剛哄好了人,又想欺負,怎么,你要告訴我來,坐下來細說。
想看風歌且行的只有春知處嗎請記住的域名
紀云蘅連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裝作有事要忙,趕緊去拿盒子里的另一部分東西。
解開第二塊布,里面擺著一封方方正正的信,封面上是恣意秀麗的字體愛女佑佑親啟。
信上面壓著半塊老舊的白玉佩。
這顯然是裴韻明留給紀云蘅的絕筆。
紀云蘅的手一抹上信封,眼眶就濕潤了,沒落淚但是紅得厲害。
許君赫抬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耳朵尖,問“我去書房”
紀云蘅輕輕搖頭,聲音沙啞,“我去吧。”
她捏著信和玉,慢慢地往書房而去。
許君赫站著未動,注視著她的背影。
以前他很難想象自己會有這么體貼的一日,給其他所有人的耐心加起來,都沒有傾注在紀云蘅一個人身上的多,甚至心甘情愿地給予更多,像是無窮無盡。
許君赫覺得這不足為奇,天底下所有動了心的人都是這樣,他又不算特殊。
厚重的云層遮了太陽,屋內也跟著暗下來。
許君赫坐在堂中的軟椅上,搭起的腿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對著那些人像畫看來看去,心不在焉。
毋庸置疑,紀云蘅是能夠承受這些的。在當年她目睹了母親的死亡,又度過了最艱難的日子后,好像就沒有什么能將她擊垮了。只是她還是會傷心,會因為思念過世的母親而流淚,這會兒應該也是一邊讀著信一邊抹眼淚。
許君赫想把她抱在懷里哄著,給她擦眼淚,陪伴她撫平傷心的情緒。只是紀云蘅很警戒,因為那次喝多之后啃了她的嘴唇,現在許君赫一靠得近了,她就會往后避讓,自以為很隱秘地拉開距離。
許君赫偏頭看了一眼書房的門,悶悶地想,要是她自己出來往他懷里鉆就好了。
紀云蘅已經習慣獨自承擔一切,但許君赫想與她分擔。他不知道要在正堂等多久,設想過可能天黑了,紀云蘅都未必有心情出來。但等了約莫半個時辰,或許都沒有那么久,書房的門被打開了。
許君赫當即起身,動作雖不顯急躁,但很快就走到了紀云蘅面前。她的眼睛果然哭腫了,揉得紅彤彤的,有些費力地睜著,瞇著眼睛看許君赫。
“眼睛怎么了”許君赫掰著她的下巴,湊近了看。
“疼。”紀云蘅擦了太多次,眼皮險些給擦破,這會兒有些睜不開。
許君赫用指腹按了按她的眼角,有些心疼,“下次別這么用力。”
“良學明日得閑嗎”
“怎么”
“和我一起上山,去找正善大師。”紀云蘅吸吸鼻子,又道“我娘說,他以前是住在山里的獵戶,知道很多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