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蘅看著彎刀,意識到這并不是他初爐邊打的那一,畢竟那刀被打得坑坑洼洼,不大成型,也沒有這般光亮鋒利得能鏡使。
“薛叔。”月光落紀云蘅的臉上,照出一張漂亮的臉蛋,給不諳事的眉眼添了兩分讓人捉摸不透的晦色,“其實你第一次與我搭話之前,我就知道你暗中跟著我。”
薛久擦刀的手愣了一下,有詫異地望向紀云蘅,眼睛狐疑地打量她片刻后,試探道“我何時跟蹤你了”
“你總是對別人說,你是路邊我可憐,所以才我撿去幫你記賬,實則那之前你已經跟了我一個月有余,對嗎”紀云蘅望著他道。
薛久到這份上還不想承認,嘴硬道“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知道。”紀云蘅與他爭辯了一句,又道“你并沒有刻意隱藏自己,所以我有時候回頭,可以看你路邊的茶攤喝茶,也能看你了買燒餅排隊,有一回你不小心撞翻了過路人的推車與人爭執起來,因此你跟丟了我,了半天的時間才重新找到我。”
這話一出,薛久整個臉色都變了,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像鬼似的盯著紀云蘅,倒吸了一口氣,極其納悶,“你是如何知道的”
因確有此事,并且這事都是他主動上前與紀云蘅搭話之前。
其實倒也說不上是跟蹤,因薛久的確沒有偷偷摸摸的。頭前幾天他倒是小心翼翼,將自己的身形隱蔽,觀察兩日他就發現紀云蘅癡癡傻傻的,總是一個人來來回回地走,像是漫無目的一樣街上亂逛。
她不與人說話,也極少掏錢買東西,甚至被一群小乞丐攔住的時候,主動將自己的錢上交。
她站茶樓外聽說書人講故事,能站幾個時辰;或者是擠樹下圍觀老頭下象棋,像的看得懂一樣思考著;她被欺負了,也只是抱著腦袋不敢反抗,然后自己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再去醫館給自己買藥。
薛久就覺得,就算不隱蔽起來,她也根本不會發現自己。
沒想到,紀云蘅竟然那時候就發現了他。所以后來他上前去主動邀請她自己記賬,紀云蘅也是立即就答應了,并非不設防,而是她一直以來就知道他的存。
紀云蘅道“只要我不與你對視,你就不會發現我看到了你。”
薛久大驚,沒想到紀云蘅還會耍這種小聰明,他追問,“那你究竟是怎么發現我的”
紀云蘅說“我以前都是獨來獨往,所以喜歡觀察身邊有多少人與我走相同的路,我第十次回頭時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是與我同路,而是跟著我。”
沒有人了解過紀云蘅以前是如何生活的,她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獨身一人了。
那條她走過千遍萬遍的路,沒能找到一個能與她同行的人,她停下來盯著一張看起來相懵懂的臉東張西望時,那不是打發時間的消遣,而是認地觀察周圍的
人。
觀察他們如何生活,如何與人交流,如何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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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發現有個人跟著她,實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更何況薛久太瞧不起紀云蘅的觀察力,半點沒設防。
他自以很自然地出現紀云蘅的面前,問她何一個人站街頭時,實則紀云蘅已經等了他很久。
薛久覺得稀奇極了,“你個小丫頭,一點都不害怕嗎”
紀云蘅認想了想,說道“起初是害怕的,但是努力了幾次沒能你甩掉,而且發現你什么都不做之后,就不怎么害怕了。”
或許是年幼的紀云蘅比現膽要大一,有著不涉事的天,所以對于這樣的一個突然出現的奇怪男并沒覺得多害怕,她時只是好奇薛久何而來。但是不對別人的過往刨根問底是紀云蘅設立的小院規矩。
十歲時蘇漪抱著她痛哭,說以后會她成親生的女兒,紀云蘅沒問什么;十三歲時,薛久她后面跟了一個月,然后走到她面前與她搭話,紀云蘅也沒問他想做什么;十五歲時,紀云蘅上山的那個雪天看楚晴給病人出診,后來她只做豆花,只字不提醫術,紀云蘅也沒問緣由;許君赫突然出現小院里,說什么都可以幫她,紀云蘅也沒問他從哪里來。
父親的漠視,繼母的輕蔑,弟妹的惡意,所有的好,所有的不好,紀云蘅都沒有去追究個根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