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聲雷落在紀云蘅的耳邊,她盯著許君赫,努力在他臉上找到說笑時的神色,然而他完全是正正經經的模樣。
她難掩語氣里的驚愕,“什、什么”
許君赫看著她。經過一夜的奔波后,紀云蘅的眉眼滿是疲倦的懶意,被熱騰騰的水汽一蒸一泡,烏黑的眼眸更加水亮,直白地露出了震驚,驚慌的情緒。她總是這樣一副軟弱好欺負的模樣,就惹得許君赫想一直欺負她。
他板著臉說“你耳朵出問題了”
紀云蘅站直身體,“我可能聽錯了。”
許君赫道“沒聽錯。”
紀云蘅往后退,手腕卻被他攥緊,稍微掙扎就能感覺他的力道在收緊,于是滿心疑問道“我不明白。”
“有何不明白,不是你還債的時候嗎”許君赫說“你欠我那么多人情,我討一個怎么了”
“人情不是這樣還的。”紀云蘅連忙辯解。
許君赫道“我只要這個,別的不要。”
紀云蘅脫口便拒絕,“這個不行。”
許君赫這會兒表現得近乎無情,松了她的手,將身體偏過去看書,“那這些人情你就欠一輩子吧。”
他看起來非常冷漠,讓紀云蘅更加手足無措。這一招打得突然,她沒有半點反應的時間,大腦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應對。
紀云蘅站著不動,迷茫地看著許君赫,片刻后,許君赫將手上的書翻頁,淡聲問,“你還站在這里做什么”
她回道“我可以做其他事。”
“不需要。”許君赫說。
好像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紀云蘅看著他冷酷的側臉,心里也覺得委屈了。從前只覺得良學是個好人,雖說平日里脾氣差了點,但為人坦蕩,待人也是極好的,無端讓人信任,可是現在呢
一點都不好,還威脅人。
紀云蘅撇著嘴,腹誹不斷,在心里叨念著對許君赫的不滿。她現在是該轉身走的,拒絕這個荒唐的要求并離開這里,但她的雙腳不知為何灌了千斤泥沙似的,難以動彈。燈火搖曳,在許君赫的側臉上勾出了一層曖昧的光邊,饒是如此也沒能軟化他不虞的神色。
他冷著一張俊臉,不是怒,更多的是不開心。紀云蘅想來想去,腦子都還沒想出個正經答案,腳卻先動了,往前走了兩步朝他靠近。
許君赫仍舊沒有動靜。
見他沒反應,紀云蘅鼓足了一口氣,慢慢彎腰下去,湊近許君赫的臉,在他的側臉上親了一下。
只是一個簡單的觸碰,但對紀云蘅來說仿佛已經用盡全力,這是她第一次做出這樣的行為。可就在她往后退打算起身的時候,下巴瞬間被許君赫給掐住,后退不得。許君赫偏頭看著她,兩人的距離極近,呼吸都在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