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羨很輕易就從他懷里摸出了一沓紙,剛要往自己懷里放,忽而聽得頭頂風聲微動,便猛然往旁邊一翻。下一刻,薛久持刀落下,鋒利的彎刀從邵生的身側沒入地面。
他嚇得驚叫一聲,顫顫巍巍道“薛大哥,你看準點打,別誤傷了我”
“別啰嗦。”薛久斥了一聲,隨后朝遲羨飛撲而來。
周圍光線極其暗,加上兩人過招時身影飛快,邵生幾乎什么都看不見,只得極快地爬起來往樹后躲。
只聽利器相撞的刺耳聲響在周圍頻頻響起,不斷變換位置。
許是遲羨拿到東西,又知道自己不敵薛久,便沒有戀戰,很快就脫身離去。薛久坐在原地喘了幾口氣,拿出火折子一吹,火苗亮起,照出他滿是汗珠的臉。
“他娘的,這是什么門路的人,那么難對付。”他罵道。
邵生道“我聽程子墨說,這位遲大人凡出手則必奪人性命,薛大哥你能把他趕跑,實在是厲害”
薛久氣道“少跟老子套近乎,你搶我功德一事我可沒忘要不是太孫殿下安排我保你一命,我才不管你。”
“是是是,多謝薛大哥救命之恩。”邵生殷勤地上前,將他扶起來,又道“咱們還是快下山去,別再此地逗留。”
火折子被吹滅,山林重歸漆黑,萬籟無聲。
遲羨帶著東西回到杜家山莊復命,行過滿地的尸體在正堂處找到許承寧。他脫了上衣,背上的傷已經讓人處理好,包扎的半個身子都是白色綢布,正閉著雙眼休息。
“王爺。”遲羨走上前,半跪在地。
許承寧仍閉著眼沒動,淡淡開口,“人可抓到了”
“找到了人,不過皇太孫身邊那個能人從中作梗,我只搶回了東西,沒能殺了她。”遲羨回復。
許承寧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究竟是那人太厲害,還是你遲羨越發懈怠”
“屬下知錯。”遲羨低頭認罪。
許承寧沉默片刻,揉了揉眉心,疲倦之色爬滿了臉,又放軟了些許語氣,道“不怪你,是我今夜有些急了,把東西給我吧。”
遲羨將懷中的紙拿出來,高舉著送到許承寧面前。他睜開眼,將東西接過,展開之后臉色驟然一變,“這是什么東西”
遲羨不言,抬頭看去,就見許承寧情緒極為激動地將紙張翻過,而后猛地往桌上一拍,發出“砰”的巨響。
他再也無法維持儒雅溫和的外表,面容變得十分猙獰扭曲,咬牙切齒,“許君赫”
那是幾張空無一字的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