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赫終歸是年輕,身強體壯的,恢復能力一等一的強,隔日一早就能下床走路了。
他還簡單擦拭了一下身體,換上朱彥的衣裳。
紀云蘅總是擔心他傷口崩裂,一雙眼睛忍不住頻頻往他腹部瞟。
許君赫見了,便起了逗弄之心,抓著紀云蘅的手往腹部按,“摸摸有沒有裂開。”
紀云蘅嚇得用力抽手,又怕自己的力道太大,扯動了他的傷處,急道“不要鬧”
許君赫吃吃地笑她。
盛彤一出來就看見二人站在檐下打鬧,上前道“二位醒了我鍋里熬了粥,都吃點吧。彥哥說許公子的身體還處于虛弱時期,不能吃葷腥,我就做了些清淡的,二位莫嫌棄。”
紀云蘅忙道“彤姐能給我們做飯已經夠好了,多謝。”
昨日朱彥從城中帶回來的藥起了效用,許君赫的臉色瞧著就好了許多,雖然傷口還時不時地疼著,但至少不會再昏迷。他挨著紀云蘅在桌前坐下來,因腰背無法彎曲,也學著她將碗捧起來,小口地喝著。
許君赫向來對入口的東西極為挑剔,往常御廚做的滿漢全席趕上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都能讓人撤了重做,所以盛彤這里的粗茶淡飯對他來說僅僅果腹之用,毫無半點美味可言。但昨日醒來時,他分明記得紀云蘅手里端著的那碗稀米粥非常香來著。
用過飯后,許君赫就坐在檐下曬太陽,紀云蘅則是將那些被血濡染的被褥抱了出來,跟盛彤說要去洗。盛彤聽后大驚,趕忙將她手里的被褥搶下,說怎么能讓客人做這些事。紀云蘅只是覺得麻煩了人家卻又什么都不做,這樣白吃白喝她良心難安,在她的強烈要求之下,盛彤便把今日所用的碗筷給了她,讓她清洗。
許君赫見她蹲在院子里打水洗碗,濕了衣袖,便微微揚高聲音,哎了一聲。紀云蘅的小耳朵十分靈敏,立馬就聽見了,放下碗筷起身,緊張地來他面前,“良學,你是不是傷口難受”
許君赫點頭,說道“疼得厲害。”
紀云蘅無措道“那、那要不要給你換藥”
“換藥也不能止痛啊。”許君赫道“再說今早起來不是剛換過。”
她沒有處理傷痛的經驗,轉頭要走,“我去問問彤姐,她肯定知道怎么辦。”
許君赫當即喊住了她,“不必,你別走。”
她停下要走的腳步,轉頭詢問地看著許君赫。
許君赫理所當然道“你坐在這里跟我說說話,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就不會那么痛了。”
“那等我把碗洗完可以嗎”
許君赫搖頭,“就要現在。”
紀云蘅一時犯了難,面露猶豫。許君赫輕嘆一口氣,低著眸往她雙手上看了一眼。四月的井水極其冰涼,將紀云蘅白皙的雙手凍得通紅,指關節尤其紅得厲害,被打濕的雙袖又挽得高高的,露出一雙纖細易折的腕子。
許君赫伸出手,雖沒有說話,但紀云蘅似乎看懂他
的意圖,迷迷糊糊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入手果然涼冰冰的,許君赫將她的手指在掌中又揉又捏,不滿道“小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