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布三尺斗方,內容正是謝仃最擅長的景物畫。她端詳片刻,忽然伸手捻過窗畔的花枝,指尖染著剔透露水,在畫布稀松一抹,便暈開一痕紅。
整幅畫瞬間活了起來。
“把這兒填了。”她嗓音低懶。
天太熱,謝仃穿得少,吊帶掩不住白膩肌膚,俯身時春光薄泄,帶點玫瑰調的冷香,氣息旖旎。
溫見慕反應慢了半拍,下意識喃喃“好香。”
話音剛落,謝仃挑眉,低頭輕笑逗她“花香還是我香”尾音摻著散漫的啞,像裹了層紗。
溫見慕這才回神,被她笑得臉熱,連忙坐正了去填色,不忘嘟囔道“阿仃你別逗我看群了嗎這周六晚有社團聚餐,可能要聊柏喬開館的事。”
謝仃哦了聲,不甚在意地勾過椅子,坐她旁邊“沒看,訂在哪”
溫見慕說了個地名,是家cb,夠鬧夠炸場,從北城挺出名,轟趴寶地。
“那兒的調酒不錯。”謝仃想了想,“可以,我過去。”
溫見慕有些無奈“你怎么這么饞酒。”
“微醺的感覺像回光返照,你不這么覺得”
“”真是別出心裁的比喻。
將顏料涂好,作品大功告成。溫見慕拎過涮筆筒,邊涮邊問“對了,是楚誡送你回來的我剛從窗外看到你們了。”
“沒,他有事找我。”
溫見慕唔了聲,“楚誡是不是認真了啊”
謝仃不以為意“也許。”
人在情場總有戀戰思維,而她在這方面占據天然優勢從不愛人,只被愛。習慣通過親密關系去提取情緒價值,她向來不算好人,也自我認知清晰。
是七情六欲沒脫干凈,摘了七情,六欲全占。
“有點打臉。”溫見慕蕩著畫筆,感慨,“他當初還跟朋友賭能拿得住你,玩咖對玩咖,還是嫩了。”
“沒意思。”謝仃靠在椅背,一身懶骨似的,“去了趟畫廊,吃了頓午飯哦對,說起這個。”
她側過臉,“送我回來的,是你小叔。”
溫見慕“”
“吃飯的也是他。”謝仃繼續補充。
被這信息沖擊得宕機,溫見慕緩過兩秒,第一反應居然是“他約你吃飯”
這驚訝的點很特殊,謝仃隱約察覺什么,玩味“他以前身邊沒人”
“沒有,起碼我讀高中時沒見過。”溫見慕否定得堅決,也更困惑,“他對這方面好像興趣不大,家里催都催不動,一直沒見有穩定關系。”
聞言,謝仃勾唇,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溫見慕看得脊背一麻,知道她肯定又在謀劃什么,總歸不是好事。
“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撂下筆,心事重重道,“阿仃,我小叔這人很危險,我不了解他,你還是提防著點。”
一個兩個,都勸她別往火坑跳,謝仃當然清楚溫珩昱絕非善類,可她同樣惡劣。
“所以才有趣。”謝仃輕笑。
清凈自性,運籌帷幄。溫珩昱是生來就備受瞻仰的那類人。
意思是,倘若他跌下來,會是副很不錯的景象。
她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