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目望向衣冠周整的男人,眼鏡沒摘,衣衫熨帖,好一副道貌岸然。欲念時沉時緩,他作壁上觀,可有可無地玩弄。
對視像墜入深淵般的暗海。溫珩昱扳過她的臉,唇齒廝磨間,道出喑啞一句“抬腰。”
謝仃較勁地推他,卻只讓自己更累,最終報復性咬在他肩膀,語不成句。
從客廳到臥室,天光漸暗。她伸手朝床柜摸索,齒尖咬著方袋的棱角撕開,嫻熟利落。
溫珩昱看她游刃有余,不必想也清楚,謝仃用在他這的招數,必定也在其他人那實踐過。
她太懂怎么刺他。
滿室光影昏晦,呼吸都被熱度融化。彼此固執地較量,互不相讓,一心都只想馴服對方,拆吃入腹。
發絲染了濕意,謝仃偏過臉,捉著他撐在身側的手臂,將神情藏起。柔軟發梢輕蹭他腕骨,像引人惻隱的示弱。
溫珩昱卻清楚,她永遠不會成為獵物。
將眼神揉碎,裝出被掌控的
憐弱,謝仃駕輕就熟地運用這些,始終以狩獵者的姿態。
不甘被誰馴服。
夜幕濃沉,遠處城市燈火下墜,融匯入夜色,淌作一道斑斕的河。
室內并未點燈,聲息漸歇。謝仃腰還軟著,手臂松散攀在男人肩頸,眉梢眼尾染著生理性的薄紅。
溫珩昱周正依舊,唯獨襯衫衣襟是亂的。他閑然倚在床前,好整以暇地扶穩她,低哂“謝老師,不教了”
玩味語調抵過耳畔,謝仃疏冷掃一眼,“懶得管你。”
氣勢沒輸,唯獨嗓音啞得厲害。
意識到這點,她正要撐起身,卻被不輕不重捻起下顎。與此同時,鼻梁略微一沉,是清冷的金屬質感。
沒什么余力反應,她很輕地瞇眸。鏡片度數并不高,像素虛化幾不可察,久違的熟悉感。
溫珩昱斂目,替她將濡濕碎發捋至耳后,袒露出清晰的眉眼。懶然端量少頃,他漫不經心“很久沒看你戴眼鏡了。”
松緩又懈懶的一句,謝仃聞言微怔。
只有極少數人知曉,她曾經有輕度近視。一旦佩戴眼鏡,圖畫色彩與結構都會有所走形,因此很早便做了手術而那已經是年少時的舊事。
互不相識的戲碼徹底結束。明牌開局,這一刻無人再演。
目光相匯,溫珩昱晏然從容,看她眸色冷沉,漸漸溢出鮮明的憎,以及生動的恨。
他喜歡這個眼神,一如當初。
指腹拂過她眼尾,他嗓音很低,近似溫和“這才像當年。”
呼吸近在咫尺,交纏曖昧不清。這距離該有一個吻,或是刺入胸膛的一刀。
許久不見,別來無恙,都不適用于他們。溫珩昱似笑非笑,緩聲問候“該死的人都死了,接下來是我”
不同于上次,謝仃沒再裝無辜。她挽起唇角,笑意瑰麗,惡意也漂亮“你猜呢。我跟你這一局,誰能贏到最后。”
耳鬢廝磨,繾綣如情人耳語,氣氛卻對峙僵持,凝成一根緊繃的弦,幾欲掙斷。
“那就憑你本事。”溫珩昱輕哂,循過少許興味。
“謝仃,我等著。”
表針一秒秒撥,記憶一幀幀過。市井小城,潮濕雨季,沉郁擁脹的熱夏,云泥之別的兩雙對視。
她人生的分水嶺,與死亡擦肩。
那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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