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帶過來的孩子”
“對。”
“多大年紀”
“小的那個十六七,哎喲,乖得不得了,放暑假到現在沒出過門,整天看書寫作業,沒見過這么文靜的姑娘。”
李絮芳扇著蒲扇“太內向了也不好。”
“她是走路不方便,所以不愛出門,腳有點跛,聽說是小時候生病留下的后遺癥。”
李絮芳思忖“小兒麻痹癥吧,彥平兩歲那年發燒,醫生差點誤診,把我和他爸嚇得半死。”
“可惜呀,年紀輕輕的閨女,整天關在屋子里。”
“大的那個呢”
外公搖頭“大的那個正相反,待不住,老往外跑,嘴巴又厲害。今年高中畢業了,成績差,也不準備考大學,一門心思想賺錢。最近給外國人做向導,陪著到處溜達。”
李絮芳輕笑了笑“老肖新媳婦兒怎么樣,好相處吧他當時再婚,我都沒空回來吃酒。”
“好著呢,這個媳婦比上一個實在,肯踏實過日子。”
“他沒要小孩嗎,那倆閨女都不是親生的。”
“人家兩口子的事,誰知道。”外公抽卷紙煙,廟會集市上買的煙絲,拿回來自己卷。幾十年的老習慣了,卷完整整齊齊放進老式鐵煙盒,類似舊電影里那種方形扁扁的翻蓋式煙夾,兩邊有鐵片,用來固定香煙。
梁彥平坐在旁邊單手翻書,外公遞了一支過去。
李絮芳見狀輕輕嘖了聲,但沒有阻止。
其實梁彥平高中就學會抽煙了,只是上大學以后才沒刻意避著家人。他父親覺得無所謂,反正男人嘛,總要應酬,離不開煙酒,可李絮芳總覺得兒子還在念書,學生一個,又不是社會里的老油條,整那套做什么。
“干干凈凈的大學生,都被你們給教壞了。”
外公聞言笑說“他不一定抽得慣。”
梁彥平拿起打火機點燃,眉尖微蹙,一口下去確實非常上頭,沒有濾嘴,煙絲跑了出來。
“怎么樣,受得了吧”外公說“我的第一根煙是你老外公遞的,表示他認可我是個成年人了。”
梁彥平點點頭。
李絮芳咋舌“這就算大人啦”
外公順勢道“彥平談朋友沒”
“問他,可能偷偷談了,不告訴我們。”
外公輕拍他的肩“22歲也該談了,不過千萬要注意分寸,可不能隨隨便便讓人家懷孕。”
李絮芳憋笑“就是,我還不想當奶奶。”
梁彥平見他們拿自己調侃,沒個長輩的正形,不予理會,掐了煙,拿書上樓。
李絮芳說“這孩子平時不讓人操心,給口飯就行。”
老李頭問“他胳膊什么時候拆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