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狩”
一道摻雜著些微疑惑與不確定的輕輕男聲從背后試探傳來。
正在和孤爪研磨按照清單上內容采購的貓又場狩一頓,被叫到名字后有些不解。
他微轉首,圓又亮的一雙黑瞳輕緩眨了下,卻在看清身后站著的兩道身影時倏然擴縮。
還在等待貓又場狩回答的孤爪研磨察覺到不尋常的細微動靜,眉眼不自覺蹙了下,他側過臉、欲要去看黑發少年表情。
視線剛轉,身側,夾雜著驚訝欣喜的干脆少年音倏然響起。
“靜彌,還有湊”
“嘛、果然是場狩你啊,前幾天有在這里聽商店街的阿婆說場狩你回來了,還以為是阿婆看錯了。”
走在回貓又老宅的山路上,幫他們拎著購物袋的鳴宮湊笑道。
貓又場狩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應該是前天去采購的時候打了個招呼,所以阿婆記住了。”
鳴宮湊點了點頭,“算起來從國一分班后大家就一直沒見了,能在這里看見場狩,還真是稀奇啊。”
貓又場狩彎了下唇,語氣輕松些許,“是的、這么說起來湊你和靜彌高中也是一所學校嗎”
“嗯,在風舞高中,正好現在是暑假、我們一起出來走走。”
“這樣啊”
竹早靜彌走在旁側,雖是傾聽著他們交談,但視線微動、不著痕跡掃過貓又場狩另一側神情寡淡的金發少年。
額前發絲微散、很好地遮擋住了他大部分表情。
面上神情寡淡,不冷不熱、看上去沒什么壓迫。
秉持著禮貌、他很快收回視線。
而被注視的客體,孤爪研磨,正垂著眼一點一點收緊手指。
柔軟發熱的觸感從掌心傳來,而指根卻沉沉壓在另一只手掌的五指間隙,他微微施力、不斷加強自己的存在感。
被牽手的對象,勉強維持著笑容與鳴宮湊攀談的貓又場狩,此刻有點苦不堪言。
嗯、雖然在這里碰見國中的朋友們是很開心,但是布丁頭怎么連這個時候也要牽著手啊
這么粘人、一點都不能離開他的嗎
心底一直抱怨著對方粘人的黑發少年絲毫不覺自己問題,不僅容忍了對方無時無刻不在牽手的舉動、還主動拉近距離、垂下手臂為他悄悄摸摸打著掩護。
“所以,場狩你是回老宅這里來避暑嗎”竹早靜彌語氣柔和,貼心問道。
“啊、那個的話”貓又場狩視線游移,“應該、也許可能吧。”
“排球部夏訓”
“弓道部主將”
貓又老宅,窗外的幾只棲息在樹枝上的烏鴉倏然被驚到,很快振翅飛走。
室內,
灰羽列夫撓著頭,看了看對面一水兒端坐三人,又看了看己方氣勢沉沉、看起來十分具有嘿幫氣
息的眾人,莫名感覺有點仗勢欺人的錯覺。
他搖了搖頭果斷甩去這點奇怪的印象,
“不是、這個槽點好像有點多,先讓我理一理”
貓又場狩死目。
默默端坐在竹早靜彌與鳴宮湊旁側,他眼睫微顫,小心翼翼從余光去看被拆開的布丁頭。
很好,看不見,不知道被塞進哪個角落了。
貓又場狩緩緩呼出口氣,努力平靜情緒。
剛剛,靜彌和湊幫他們一路將采買的東西拎上來后,就被正好看見的貓又育史和直井學強留下,說既然是場狩的朋友那就先休息會兒不急著走。
正好其他人的午訓也差不多結束了,從宅后的球場一個接一個走出,目光一動,就瞧見新的身影。
也正好,排球部的除了個別幾個社恐,其他全都是大大咧咧的社牛。
一來一去,兩方直接從交換姓名開始侃到了輕井澤的景點與東京特產,最后一路繞著、成功繞到了唯一雙方共通點,貓又場狩身上。
不知是誰先開始的,總之情況就演變成了現在這樣。
“國中時居然是桐先弓道部的主將嗎場狩你小子看不出來啊”
面對對面堪稱是灼熱視線矚目,貓又場狩遍體生寒,恨不得原地找個裂縫鉆下去。
這種過年回家被七大姑八大姨拽著詢問孩子過往經歷與黑歷史的既視感是真實存在的嗎
下一刻不會就直接讓他上去表演才藝了吧
貓又場狩內心叭叭,但面上顧持著禮貌,表現出一副耐心聆聽的模樣。
而此刻,旁側,正在熱心將他的過往倒得一干一凈的竹早靜彌與鳴宮湊還在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