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用的刀未曾開過刃,但他這用盡全力的一刀,落在腿上,也是當場血花四濺。
屋中眾人不妨他忽然來這么一出,俱是臉色大變。
還是家俊先反應過來,道“秋哥,快帶冬哥去醫院。”
阿秋忙上前將弟弟扶住,手忙腳亂撕下衣服給他包扎,又拖著人慌忙往外走。
疼得滿頭冷汗的阿冬,臉色蒼白地看了眼幾人,道“米哥家俊阿禹,兄弟緣分就到這里了,我祝大家未來一帆風順。”
三人都沒說什么。
及至兄弟二人離開,周家米才煩躁地揉了揉頭發,低聲啐道“撲街,二十萬而已,怎么就到了這個地步”
家俊淡聲道“有時候就是一念之差而已。”又說,“米哥,你回去休息吧,這里我來處理。”
“嗯。”
周家米一走,偌大的屋內便只剩兩人,家俊又對宋禹道“你先上樓洗澡,我把這里清理一下。”
“我幫你。”
“不用了,就這一點。”
宋禹懷疑對方需要一點空間靜一靜。看了眼地上灑落的一點血跡,沒再堅持,點點頭,轉身上了樓。
果不其然,等他洗完澡,在床上躺了二十分鐘,家俊才慢悠悠上樓,然后拿了衣服去洗澡,又用了快小半個鐘。
“還沒睡”回到屋中,見宋禹睜著雙眼黑沉沉的雙眼望著自己,他微微一愣,隨口問道。
“等你呢。”宋禹笑。
家俊輕笑,默了片刻又道“我沒事。”
宋禹沒說什么,只依舊望著他。
家俊從床尾爬上內側自己的床位,大約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轉頭看向他,又重復一句“我真沒事。”
“我知道。”
家俊靠在床頭,過了一會兒,才悵然般嘆了口氣“冬哥一走,秋哥肯定也不會繼續留在周家班。周家班一下少了兩員大將雖然知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但真的將近,還是有點難受。”
宋禹握住他的手,道“你不用太難過,電影圈這么大,徐氏沒了還有李氏王氏,周家班沒了,只要武行還在,兄弟們就不會沒飯吃。”說著又揚眉一笑,“你就更不用說了,肯定能在這行大有所為。”
家俊低頭看了眼兩人相握的手,笑說“謝謝啊。”
宋禹道“我不是安慰你,我是說真的。”
家俊道“那更謝謝你。”
宋禹收回手,笑著躺下,伸伸胳膊,感慨道“希望這部戲能順利上映。”
雖然這注定只是一部七十分的作品,但借一點話題度,票房應該不會太差。而且這是自己第一次擔當主角,無論如何,至關重要。
家俊伸手關了燈,淡聲道“嗯,我會親自盯著膠片,直到被送去院線。”
接下來幾天,家俊秉著人在膠片在的作風,全程盯著膠片。
周家班忽然停了工,武師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每天來練功房,等著三爺召喚。
過了兩天,周家米宣布燒膠卷的是外人,周家班并無內鬼,算是讓眾人壓抑的心情稍稍放松。而阿冬的受傷,在這時候也就變成一場不算突兀的意外,沒有人會猜到發生了什么。
與此同時,周家班拍攝少年陳真時,剪輯房起火導致膠片被燒的消息,也很快傳開,各小報添油加醋編造出好幾種版本。
不過總還是繞不開徐氏和嘉運的爭斗,說來說去,還是嘉運眼見周家班冒出個新人,想方設法打壓。
不論真假和夸大其詞,倒是讓宋禹的名氣,在香江風尚白露刊的熱度消退后,又收到一波關注。
這場小小的火災,也算因禍得福,成了免費宣傳。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周家班這部少年陳真胎死腹中時,一個星期后的月底,火燒紅蓮寺剛剛下映,徐氏院線忽然放出宣傳,少年陳真準時接檔全面上映。
宋禹少年陳真扮相的巨幅海報,一夜之間掛在了各大影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