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序無言以對。
偏過頭,顧柏舟并不在自己的座位上。
陳序背過身,雙手搭在常席的桌面上,壓低了聲音“我和舟舟只是好朋友,才不是那種關系。”
“只是好朋友”常席掐著嗓子,怪腔怪調地學著陳序說話,“才不是那種關系”
陳序癟了癟嘴,坐起身無語地看他“你有病”
常席樂了“喲,急了”
上課鈴響,陳序轉過頭,再懶得搭理他了。
一節課過了半時,一張被疊好的紙條從后桌的位置扔到了陳序的桌上。
陳序頓了頓,放下筆展開了紙條。
你不會什么都感覺不出來的吧
常席的字兒怪丑的,這張紙條也是隨手從課本上撕下來的,不平整的邊沿還有著半個化學方程式。
這樣一張隨心所欲的小紙條,莫名地使陳序的臉頰泛起了一層紅暈。
顧柏舟偏頭看向陳序時,看見的就是他用手捂著,遮掩著看紙條還臉紅的場景。
而那個紙條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常席扔給他的。
顧柏舟回過頭,眼神有些不善地看了一眼常席。
常席看著他的眼睛,十分無辜地聳了聳肩,而后露出了一個“看吧,果然如此”的笑容。
“陳序。”顧柏舟壓低聲音,拿著筆在陳序的桌上敲了敲。
陳序被他嚇了一跳,一個激靈,而后飛快地將手中的紙條團成了團塞進了抽屜里“干、干什么”
“好好聽課。”
“啊,哦。”陳序點點頭。
陳序是好好聽課了,但喊陳序好好聽課的顧柏舟的心緒卻不知道飄到了哪里去。
是什么時候意識到自己對陳序的感情越界了的呢
大概是當看見有女生向他表白時,陳序禮貌拒絕后習慣性地回過頭在教室里找他的身影的那一刻。
他意識到了自己作祟的,不健康的,對陳序的獨占欲。
深呼了一口氣,甩了甩頭,顧柏舟迫使著自己好好聽課。
周末,顧柏舟受邀來到陳序家一塊兒寫作業。
兩個人并肩坐在書桌前,桌面上是堆著的試卷作業和周卉切好端進來的應季水果。
陳序有些心不在焉,他咬著筆帽,半天沒落下一個字。
“還不寫嗎”顧柏舟看向他問。
他的數學卷子都翻頁了,陳序還一題沒動,筆帽都被他咬出了牙印。
“不想寫。”陳序放下筆,往桌面上一癱,抬眼看著顧柏舟。
不得不說,常席的那張紙條有些點撥到他。
或許是當局者迷,沒有旁觀者指出時,他并不覺得自己和顧柏舟的親密無間有什么問題。
但從那時起,他開始正視這份親密。
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是喜歡男生還是女生,早就在各個中被灌輸了“愛無關性別”的他很能正視自己的情感。
自從上次在燭光下偷偷心動一瞬后,陳序便很常打量他。
常常打量,常常動心。
“下半年就高三了。”陳序問,“你有想考的學校嗎”
“談心環節啊”顧柏舟解完手中的題,放下筆撐著下巴看他,“暫時還沒想那些,你有想考的大學嗎”
“我也沒想。”陳序搖了搖頭,抬手叉了一塊兒西瓜塞進嘴里,“那回頭咱倆讀大學分開了豈不是只有寒暑假能一塊兒玩”
顧柏舟收回視線,聲音是漫不經心的。
“分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