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著,等著。”那漢子面皮發白也不好看,晃著大鐵槍轉身就跑,楊栓子只覺得熱血噴張,咬著牙提刀追砍,給他后背結結實實來了一刀,大漢疼的鬼哭狼嚎,也驚得那些紅槍會嘍啰四散而去。
“楊栓子,你可是給村里惹禍了。”王奎瑟瑟驚叫提著木棍不知所措帶著哭腔“你敢惹紅槍會?”
楊栓子惹了紅槍會,禍事就惹下了,老族長臉色鐵青,趁夜就開了家族會,義正言辭的批駁趙栓子,根本毫無大局觀,做事不冷靜,械斗不見血的規矩都不懂,村人紛紛附和指指點點。
“走吧!”老族長擺擺手言語倒是溫和“本就是外姓,這村里沒你的位置,走吧。”
楊栓子犯了忌,自然村里是容不下的,妄動刀兵這是大忌,在百姓眼中,動了棍棒打死個把人許是尋常,動了刀兵萬萬不可,性質不同這與造反何異?
“我要破鋒刀。”楊栓子的話讓下面一片嘩然議論紛紛,蹲在人群中村里體面人老秀才冷嗤一聲,輕輕撣又臟又破長袍上的灰塵站起身“你懂什么?”
楊栓子對老秀才還是有些敬畏的,老秀才極為嚴肅,平常與人背手走路雜亂的胡須襯著嚴肅的表情讓人有些懼怕,他的長袍臟污殘破,因為沒有二件,也只得修補倒像是和尚的百衲衣,說話之乎者也半生不熟,配上略悲憫表情,倒是唬的人有些諾諾不敢言語。
“再扶日月歸行殿、卻領山河鎮夢刀。”老秀才抬頭略有一絲懷才不遇感嘆氣“匹夫不行刀兵之事,何故再磨鋒?”
老族長搖頭晃腦捏胡須贊嘆,也不知聽懂與否,略一思襯自袖口摸索半天,摸出一把銀錢扔過“賞你個生活,畢竟為村里辦事,走吧。”
“二叔厚道。”老秀才便笑,這老秀才與族長歲數不差許多,卻輩分差了些,喊了二叔,老族長也笑“罷了這事到我家吃酒吧?”
“使得,使得,雖有老話叔侄不對飲,這糟粕東西……”老秀才有些詞窮,感覺像是一只自己咬住自己尾巴的貓,略漲紅臉“自然都是封建了。”
夜空泛白,灰白色的沉重的天空倒像是淤堵在楊栓子胸口,有些喘不過氣的,他是不懂的,也不想懂,為何破鋒刀不讓用?供奉起來刀還是刀?
傻子老九依舊笑嘻嘻跟在身后,像是自己的影兒,雙眼死死盯著那口破鐵刀,笑著歡快。
沒了楊栓子,破鋒寶刀自然便是王豐云的,這只要族長開口,自然族人沒意見,總落不到自己手中,誰還不懂賣個人情?
巧枝怯生生裹著破襖站在人群后看著眼前光怪陸離,腦中倒是一陣陣的犯困,許是族長說了甚笑話,眼前的人更笑的歡快許多,聲音催的她腦袋一點一點的瞌睡。
天亮,東方泛起魚肚白,老秀才背著手嘖嘖搖頭離去“英明,英明。”
一陣風打著旋兒吹過,巧枝打了個激靈驚醒,眼前人已經散去,自己且依偎墻角睡了一夢,好像是夢還是醒著?腳有些冷的麻,跺跺腳,飛快向家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