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破刀揮舞,倒是把博敦嚇了一跳“哪里來的野畜生,快,快擋住他。”
憑本心講,這王豐云也是最怕楊栓子,二人從小長大,豈能不知相互的脾氣?這楊栓子一根筋,要是真的傷了人那自己麻煩大了,慌不迭擺手“快住手,這可是貴人,惹不得。”
“還我刀。”楊栓子倒也不敢傷人,怒火中燒一把拉住王豐云的辮根“給我要回來,不然我劈了你。”
“粗魯太粗魯。”王豐云被拽的一趔趄倉皇叫“我且不與你一般見識,松開。”
幾人正在熱鬧,一隊人馬走進樹林,隊伍足足十七八人,為首大胡子騎著一匹黑馬很是氣派,馬褲棉襖對襟開著,露出里面寬綽的腰帶,雙眼炯炯有神,左眼下一道刀疤橫跨鼻梁,圓臉盤,頭發很短,發茬粗硬極是引人注目。
身后幾人各持紅纓槍白蠟桿,滿身愣頭氣息,甚至有一人扛著一支水連珠步槍,另外一人懷中抱著一支漢陽造威風凜凜,那大漢倒是笑了饒有興趣看著眼前人“什么好貨?”
“借問是哪里的好漢?”博敦臉皮登時黃了,強笑拱手,在這亂世土匪幫派橫行,也眼皮淺認不得是哪門那戶,登時拱手笑“好漢請了,咱只是在這兒鬧著玩,都是自己人。”
“有些意思。”那好漢笑,擺擺手“甚好東西拿過來。”
佐佐木不敢怠慢,快步遞過滿臉堆笑“只是一把刀罷了。”
包裹打開,露出刀鞘,那好漢眼神發直伸手拿過拔出端詳,寒光閃閃的刀,嘖嘖“真是一把好刀,好刀。”
“放下!”楊栓子登時急眼,這刀可是承載了王六子的命,哪兒容得這些人褻瀆?轉身撲過去咬牙切齒,馬后兩個漢子跑過直接抓住他的胳膊反絞,那好漢笑“倒是好個脾氣,帶走。”
王豐云心中惱怒臉上卻是笑,連連點頭笑眼見著隊伍離開,轉頭看博敦“哥哥,這怪不得我,既然刀已離手,且把錢……”
“賢弟說笑了。”博敦登時臉色也冷了,忽的冷冷笑“自古錢貨兩乞,你手里無貨哪里來的交易?”
佐佐木也笑的尷尬,眼神卻閃過一絲獸色鄙夷“既然如此,那便告辭了,若是王先生還有甚好貨,勞煩去琉璃廠。”
兩人上了馬車離去,王豐云有些茫然,雙手瑟瑟站在那發呆,轉頭又看到那條趴在枯草里的癩皮狗,狗的雙眼發青伸著舌頭,他面皮一緊轉身而走。
野狗抬腿緊緊追趕,王豐云連走帶跑,且與那野狗的姿勢一樣,生了一副狼樣,卻有一掛兔子的心腸,野狗遠遠綴著,一前一后消失。
城南,十七里荒郊山野有一個破落寺廟,早年香火許是旺盛吧,神像倒是吃的渾身黝黑,而現在寺廟早已沒了往日榮光,就在這野坡上院墻早已倒塌滿目荒涼。
站在門口遠眺那蒼涼長城清晰可聞,楊栓子被捆在枯樹上動彈不得,身邊十幾個魄羅漢子笑嘻嘻打量。
“今兒既得了神刀,索性咱們叫神刀隊吧?”一個破落漢子感覺頗有些學識能耐,笑嘻嘻云了幾句古詩,搖頭晃腦倒是像極了村里的秀才。
“鎮嵩軍張復漢張爺賞飯,大家跟著張爺定然某個好前程。”另外一個漢子接茬,那好漢張復漢喜滋滋擦拭寶刀“自然,亂世出梟雄,只要咱聲望大,自然有官家安撫,屆時一個個都某個好出身,吃了皇糧拿餉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