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驟然壓抑,趙登明惡狠狠咬了一口“敵人有什么?飛機大炮?機關槍,而我們有什么?漢陽造,土槍,吃不飽穿不暖,我們還有什么?”
“刀,我們有刀,我們有怒,我們背后有千千萬萬國人的怒,那就要!”趙登明猛然拔出刀仰天舉起“刀頭血,鬼子頭,寧要抗戰死,不做亡國奴!”
所有侍從副官抽刀舉起“吼,寧要抗戰死,不做亡國奴!”
“寧要抗戰死,不做亡國奴!”所有漢子的呼吸驟然急速,侯大山咬牙切齒怒吼,拔出刀舉起抓起餅子咬了一口。
刀痕閃爍殺氣,瞬間栓子有些迷離,手中破鋒刀寒芒閃爍,隨著因興奮而顫抖的手第一次煥發出光彩,他也在興奮嗎?
“大家整理裝備,準備出發,殺敵報國。”趙登明滿意點頭,收起刀整理隊伍開始魚貫走出營房。
“報告,抓住一個逃兵,他正在騷擾百姓,他要侮辱民女被我們抓個正著。”營門外兩名憲兵拖著有些茫然的刀片兒走過,身后姑娘扶著婆婆有些驚慌失措的茫然。
趙登明眼神驟然閃過一絲冷意咆哮“大戰在即,竟然有這種事,就地槍決。”
“等一下。”趙天榜臉色微微一變,甚至驚懼的調都有些不準了,雖然不由自主的阻止,但是臉上卻閃過一絲猶豫,他是熟悉刀片兒的,都是從曹州走出的子弟兵“旅座,他只是一個孩子,他,他也是敢死隊一員。”
“怎么回事?”老憨快步走過連連點頭“長官,他是一個孩子,饒了他吧。”
所有的糙漢子看著眼前癩皮狗似的刀片兒,眼神閃爍怒火,侯大山死死攥住刀柄咬牙“劈死這個狗日的。”
栓子也心中閃爍怒火,在這危急關頭刀片兒的本性還是顯露,竟然是一個豺狼一般的東西,趙天榜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還是個娃娃哩。”老憨撲通做到地上咧嘴哭了,嘴一張一合好像要辯解什么,但是再也發不出一言,娃娃哩……
“他沒有欺負我。”姑娘怯生生扶著老太太分辨“他是好人。”
“自己說,怎么回事?”趙登明抽出手槍翻身下馬眼神冰冷,他絕對不容許自己手下有這種敗類存在。
刀片兒跪在地上有些茫然,他的臉上挨了一槍托,眼角有些青紫看上去更有些癩皮狗的感覺“我沒有……”
“斃了!”趙登明咬牙切齒轉身怒視趙天榜“執行命令!”
“旅座。”趙天榜撲通跪在趙登明旅長面前“曹州子弟十不存一,他跟我們南征北戰,希望您……”
“一個黃花大姑娘,若是壞了名聲日后怎么尋找婆家?這是毀了人家一輩子。”趙登明咬牙切齒眼神仿佛噴濺怒火一般“褲襠里長蛋子的不是提溜著玩的,若是有種,戰場上真刀真槍殺鬼子,你這算什么本事?”
“我。”刀片兒低頭喃喃“馬上要上戰場,要死了,我只是覺得沒見過女人的身子,死了不值。”
“混賬,丟人!”趙登明眼睛血紅咆哮,抬腿踹倒刀片兒“這是混賬話。”
所有糙漢子都沉默了,整個軍營南征北戰,說實話有幾個見過女人的,他們的心中充斥一種悲哀,趙天榜凄然抬頭“旅座,讓他戰場贖罪吧。”
“旅座。”所有漢子們跪下了,低頭,刀片兒轉過頭對著姑娘磕頭“對不住,對不住。”
姑娘忽的笑了,眼神帶著某種幻光,她空洞的眼神中好像看到了什么,咬牙松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站在隊伍前緩緩解開棉襖盤著的扣子,一層層脫下衣服,就這么一絲不掛的站在雪地之中,在所有漢子凝視的目光下,像極了一尊充滿圣潔的女神,像極了含苞綻放的雪蓮花。
所有人深深震撼了,在雪地朦朧熒光映襯之下,女孩顯得那么較弱,因為營養不良導致的枯瘦身體就這么傲然站在哪里,迎著糙漢子的幾百雙眼睛,沒有退避,而所有的眼神之中充滿的是震撼,崇敬,沒有猥褻,沒有任何一絲絲不良的想法。
“敬禮!”趙登明從心底嘶吼咆哮,聲音洞穿天空石破天驚。所有糙漢子們齊齊敬禮,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