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兩個道親看的有些眼直,慌不迭的躲過慌亂的眼神低頭,巧枝走進道壇,里面煙霧有些嗆人,情不自禁的咳嗽了兩聲。
豐云暗自高興的,他請了高人也著實成了自己發財的本錢,只是短短四五日便收了足足百斤白面,還有幾十個大洋,博敦哥哥說的是對的,入得道門才會有錢。
此時他竟然對于道尊還是莫名的起了一種敬畏,說不上是敬畏道尊還是敬畏這賺錢的來路,甚至自己都有些覺得這一貫道是有大本事的。
“豐云。”看到王豐云,巧枝的心如同小鹿一般亂撞,低聲哼哼“好久沒回家了,倒是擔心的緊。”
豐云看了一眼巧枝,心頭又火熱了,心中竟然有了半絲負罪感,巧枝越發的出挑越讓他有些不舍了,雖說有二翠伺候,接觸多了有些愈發覺得這個二翠心思不好揣度,費錢不說,總有種怪異感覺。
巧枝不同,一顆心是捆在自己身上的,百依百順的甚至不敢還口,如今還有了身子,他也就情不自禁語氣軟了“最近忙的很,你且小心一些。”
這句關心登時讓巧枝的心如同融化的溪水,歡喜的簡直要噴涌出來一般低頭伸手抓著豐云的手臂搖晃“嗯!回家吧?”
“忙完了一定回家。”豐云笑吟吟輕輕握住巧枝的手“回家包餃子,吃餃子吧。”
“等你!”巧枝臉色羞紅低頭而去,老仙師岳維俊打量巧枝的身段眼神倒是升騰起一股不清不楚的火焰,露出一絲奇怪的笑意“道親好福氣。”
“仙師托福了。”豐云也是得意“待忙完了,請仙師屈尊小酌幾杯如何?”
“有勞。”
岳維俊笑的有些讓人看不懂,眼神的火焰不斷燒灼,魂兒倒是隨著巧枝飛走了……
送走了宋媽之后,巧兒宛似換了一個人,穿起粗布衣服挽起袖子毫不留戀的將那盞燈籠劈碎燒了,安心的當起了小女人,也心靈手巧,燒飯做菜不幾日學的有模有樣,栓子日日辛苦出工,晚上便回來與他一塊吃飯,暢聊一番后到了深夜才回方天源住處睡了。
天兒漸漸熱了,人們身上的衣衫逐漸單薄,就連那心頭的火也撩撥的更熱了一些,這幾日市面上又是不太平亂糟糟的。
政府簽了塘沽協議消息傳出又是震動,學生們開始醞釀游行示威,反對這種賣國的行徑,他們義憤填膺的開始串聯。
在栓子看來,做這些事算不得上臺面的,若是有本事上戰場砍殺鬼子才算本事,喊幾嗓子有什么用,并不算熱忱。
琉璃廠中佐佐木倒是如坐針氈,一分興奮更有幾分的不滿,北平城的亂象讓他心里火燒火燎一般,這些學生想做什么?
“需殺一殺這銳氣的。”佐佐木端詳一個瓷瓶,口中淡淡“紅槍會,一貫道得動一動,若不然白白吃我這么多大洋?”
“您吩咐。”小田雄介吃不準佐佐木的心意,自然不敢造次恭聲,佐佐木瞥了一眼“人心就是刀,刀攥在他們手里,法不責眾,死幾個學生怕什么?”
“明白了。”
清晨,女一中門前的街道如同沒有睡醒一般,依舊有些冷冷清清,偶爾有行人匆匆路過,顯得氣氛有些肅殺,身穿黑色制服的警察打著哈欠提著警棍慢悠悠的晃著,他們也得到了消息,據說會有大型的集會,但是他們渾然不在意,幾個學生能鬧出多大的水花?
突然從一側的小胡同之中,無數的學生涌出,為首一排男女皆風華正茂的莘莘學子,方心萍傲然當頭手挽手肩并肩高呼口號“反對華北特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