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眼神閃過一道光,他默默的孤零零的的站在那里,開始一聲不吭,本來心中有些忌憚的混混對視一眼又笑了“倒是一個充好漢的,你可知道,上個充好漢的被咱打斷了腿爬出了咱這長城的地界。”
“你也配說長城?”栓子提著鋤頭心中厭煩,這些欺負人的人就像是壓在頭頂的石頭,讓人窒息,偏生這些頑石竟然自詡為仙山?
“那就教你做人!”一個混混咬牙切齒揮棍打過,栓子咆哮掄起鋤頭扛住一腳踹翻那混混“誰能任你欺辱?”
這一腳把混混踹翻了四五步,兩個混混愣了愣神,這苦力倒是好大的力氣,也揮棍打過,栓子掄起鋤頭砸在一個混混腦門,后背也吃了一棍向前踉蹌幾步,轉身揮動鋤頭掄在哪混混小腿。
這場惡戰打的栓子氣喘吁吁,四個混混竟然生生被他打倒,駭的那些苦力又慌張后撤。
“人不是畜!”栓子咬牙踹了那混混一腳“欺辱多了你便忘了吧?”
混混捂著頭大叫“你倒是反了,你這個臭苦力。”
一個鎬頭掄過,生生砸在那混混頭頂,登時那混混頭破血流暈了,栓子抬頭,見那被欺辱的苦力眼神閃爍不知的獸性,有些顫抖咬牙“咱也不受辱。”
若是有了主心骨,這些綿羊沾了血便成了惡狗,本被壓抑心底的惡念不受制的涌動膨脹,苦力開始騷動,呼呼喘著粗氣“打,打死這些狗東西。”
“打!”
栓子倒是嚇住了,這些瘋了似的漢子把平時受到的恨,怨,怒全部傾瀉了,栓子便又成了一個外人,孤零零站在那里目瞪口呆。
風寡寡的,竟然多了一絲寒意,心也是寒了,天高星遠的,一彎勾月夜藏入云中,好似不敢看這人間的罪惡,施暴者被人活活打死,周圍樹林黑影重重帶著曖昧一般的黑,藏著嘲諷一般的鬼。
邪火過了,地上多了四個鬼,血肉模糊的鬼,沾染泥土血污裹得如同爛肉一般,幾個苦力轉身吐了。
栓子也是一陣陣翻騰,月朗,光傳過樹梢灑落,所有人眼神都晃動著紅色,憤怒的紅,恐懼的紅,翻來覆去的攪動,一片低聲哭泣傳過“完了,活不了了。”
栓子恍然進入一種夢游的狀態,壓抑住那驚恐聲音帶著一絲寒“哭有什么用,方才讓你們打不打,這便又打死了人。”
“怎辦?”
“這里本就是墓地,挖了埋了便是了。”栓子忍住心中驚恐轉頭看了一眼“若是不想死的,抓緊挖坑。”
于是四個混混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做完了這些,栓子看了一眼驚恐的苦力“還有一輛馬車的,若無牽掛的,便領了這馬車離開這里討個活吧,再也別回來。”
“那……”
“這里的事萬萬不能說出去,都是殺頭的罪過。”栓子囑咐幾句后,眾人便散了,若說這些苦力只是有些熟識,相互根底并不知道。
都散了,栓子夢游似的走著,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不停地走著,胡亂的在荒野中走動,人的善惡一念給他帶來的沖擊太大了,人人心中都藏著一只獸,野獸。
人性若壓不住,獸就吃人,真的吃人,嚼碎骨頭……
前面便是南王,依舊的平靜,老樹孤鴉聲聲震碎夜的靜謐,催生了腳步的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