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一言既出,見蕭照臨未有怒意,便接著說道
“殿下從未了解過這等事,所知曉的也不過是旁人一兩句輕佻之語,更是不愿看圖冊,又豈會真正明了該如何做這其中妙事,只抱著親著謝公子是不夠的,更何況殿下都未親上去”
“好了”蕭照臨低斥,已然是面紅耳赤,“這些污濁之事不必再說了”
但張叔卻絲毫不懼蕭照臨的斥語,反倒嘴角笑意更濃,“奴不說了,奴明日便去尋一些圖冊”
“也不必”蕭照臨又是掐了掐眉心,“說一千道一萬,即使我愿意接受他,那又該給他何種名分”
張叔本想說既都為男子,又何需名分,但見蕭照臨當真是在愁慮此事,便也略思道“這男子相好自無名分可言,可若是殿下不愿委屈謝公子,自然也是有其他方式可
解的。”
但卻沒繼續說下去。
蕭照臨便下意識問道“什么方式”
可才問出口,就意識到,這是張叔在故意引著他,便又立刻找補,“咳,我對此事也不是很感興趣,你也不必為難。”
張叔不過為借此看清蕭照臨的本心,既得了答案自然也不會再為難蕭照臨,便帶著笑意回道
“奴自幼在宮闈長大,聽聞過不少前朝后宮秘聞,其中,最駭人的便是假鳳虛凰之事。”
蕭照臨這下當真有了興趣,挑眉問道“何為假鳳虛凰”
張叔略略俯身,“漢時帝王亦如本朝多好男風,但總歸不可有男后男妃之事,便以侍中、舍人等親近之官賜之,若是實在喜歡得緊,那便讓那人男扮女裝,入后宮與君王享樂,只要此事不為外人所知,也不失為一樁妙計。”
蕭照臨卻不贊同,“男扮女裝實在不妥,若真如此,那他日后如何為官”
張叔見蕭照臨當真是在認真考慮此事,笑得皺紋更深,“是是是,殿下考慮周全,但也還有另外一個法子,既可以讓謝公子繼續為官,也可以給謝公子一個名分。”
蕭照臨轉過身來,先是看了一眼帷帳內安睡的謝不為,再低頭目視張叔,“你講。”
張叔便也不再賣關子,“便是為謝公子再造個身份出來,在內,東宮乃至日后后宮侍人稱謝公子為殿下之妃妾,在外,謝公子也不受影響,只要不被外人拿住確鑿證據,謝公子自然可以既為殿下之臣,又為殿下之妃妾。”
但蕭照臨聽后,卻未如張叔所想的那般滿意,反倒連連擺首,“不可,名分之事自然是要讓全天下都知曉的,若是如你所說,豈不是仍舊無名無分”
張叔心念一動,略有震驚,疾疾問道“難道說,殿下是想光明正大地娶了謝公子為太子嬪”
說話時見蕭照臨面色未緩,又忙改口,“為太子妃”
蕭照臨這才面色稍緩,見張叔驚奇眼神,又有些不自然,輕咳一聲,再道
“我本就對旁人無意,若當真如你所愿接受了他,自然身邊只會有他一人。”
張叔暗嘆,連正妻之位都為謝公子定下了,還如此嘴硬說不喜謝公子,但他亦不好戳破,只就事論事提出隱憂,“先不說袁氏為后的舊訓,只男子為妻實在不為世人所容,殿下還請三思啊。”
蕭照臨卻不甚擔憂,“到那時,天下必掌于我一人之手,又何懼旁人閑言碎語”
張叔見蕭照臨態度堅決,也不想在此事上惹蕭照臨不快,只道“那殿下準備何時接受謝公子啊奴也好有個準備。”
蕭照臨稍有思忖,但片刻后便明白,張叔已然完全套了他的話,頓時有些羞惱,佯裝不悅,“我還沒說要接受他,只不過不好拒絕他如此赤誠的愛慕之心罷了,你所說之事,也只能日后看他的表現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