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到額上柔軟的觸感如蜻蜓點水般掠過之后,他渾身一顫,急忙從孟聿秋懷中抬起了頭,盯準了孟聿秋稍抿的薄唇,便準備踮腳去吻。
但卻被孟聿秋稍稍偏頭躲開,如此,只親到了孟聿秋的下頜。
謝不為頓時心有不滿,眸中蓄出一層水光,憋著嘴頗為委屈道“懷君舅舅為什么不讓我親。”
他又從來被孟聿秋嬌縱,不自覺便在孟聿秋面前展露出性子中稍顯過分的一面,張口就能強詞奪理,以搶占先機,“是不是懷君舅舅不喜歡我了”
“鹮郎。”但他話還沒說完,卻被孟聿秋溫柔地呵止住了。
孟聿秋以指腹抹過了謝不為微微上挑的眼尾,在那處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紅,配合著謝不為眸中盈盈水光,倒真像是謝不為在委屈哭泣。
即使他知道謝不為適才那句話是玩笑更多,也是為了在他這里索取更多,但他還是會因為謝不為的一顰一蹙而心生憂慮。
“不要懷疑我。”
孟聿秋的指腹停在了謝不為的鬢邊,并難得稍顯強硬,“鹮郎,不要懷疑我對你的心意。”
他唇邊揚起的弧度微有一滯,藏在內心最深處的隱憂終于再也抑制不住,細細摩挲著謝不為鬢邊的手在順著謝不為的輪廓克制而緩慢地向下撫摸。
“我也會傷心。”
謝不為不知要如何形容他聽到這句話的心情。
不太恰當的,就好像,他得到了一塊包裹著蜜糖的堅冰,即使它原本堅不可摧的外表是完美的、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的,也是只愿意讓他一個人觸碰的。
可在他撫摸這塊已算是屬于他的堅冰之時,還是會生出許多的憂慮與患得患失
那層捂不化的堅硬外殼,是不是也代表了,其實他也并沒有完全被接納
但就在剛剛,這塊堅冰終于融化了一角。
即使它不再堅不可摧,即使,它有了可以一擊即潰的弱點,卻向他流出了其中他期盼已久的蜜糖。
這甜蜜的滋味是對他這些日子來所經歷的一切辛勞與苦難的最好嘉獎。
因為他知道,孟聿秋也同樣在一直思念著他,也會因見不到他而心生憂慮,也會因他的只言片語而患得患失。
這不再是孟聿秋的好,但,卻讓他更為之著迷。
他又如何不能看清自己其實早已完全明了的心意
他就是喜歡孟聿秋這個人,而非僅僅是孟聿秋對他的好。
于是,在面對這樣之前從未顯露過強硬與脆弱的孟聿秋的時候,他對孟聿秋的喜歡反而更加濃烈,更加沸騰。
他不再借用其他或好或壞的話語去委婉表達自己的心意。
而是握住了孟聿秋撫著他面頰的手,引著孟聿秋的指腹在自己唇邊流連,一雙瀲滟清眸漾著情難自禁的漣漪,試圖勾出在孟聿秋完美外表下藏著的更多蜜糖。
“懷君舅舅,讓我親親你好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