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倒是不曾再多說什么,只靜靜地擦身穿衣。
謝不為在感到自己雙臂皆輕之后,不自覺再次松了一口氣,又聞穿衣的簌簌之聲,便徹底放松下來。
可在簌簌之聲停歇后,室內竟徹底安靜下來,半天不聞蕭照臨的動靜,他心有生疑,試探地開了口,“殿下你穿好了衣裳了嗎”
隨著他這句聲落,他這才聽到了蕭照臨走到床榻前的步履聲,又聞這床榻上的輕微聲響,再是蕭照臨輕緩的嗓音,“好了。”
謝不為立刻朝向蕭照臨睜開了眼,可卻因閉眼太久,而室內光線又暗淡,乍眼便只能見到模糊的色塊光暈。
但等他緩過來之后,卻被眼前的一幕一驚。
蕭照臨已自己解下了白日冕冠下的束帶,烏發垂落,散在如水一般的素白絲綢寢衣之上,而蕭照臨又是才沐過浴,如海棠般的眉目便像是剛淋了水般更加清艷。
可他偏偏周身自有上位者的威儀,此刻又隨意靠坐床榻上,兩廂并不相干的氣質在他身上完美融合,最后竟湛然如謫仙一般,讓人不自覺為之吸引,卻又不敢輕易靠近。
謝不為并不知道自己已是看癡了眼,只覺自己的目光好像并不能輕易從蕭照臨身上挪開。
直到蕭照臨再次輕笑出聲,好像那天上仙君落了凡塵,也像是畫中人從畫卷中走了出來,“謝卿,過來。”
謝不為本就不靈光的腦子在經歷這般的美色沖擊之后,已是徹底轉不動了,便只能依從蕭照臨的言語行事。
他腳步有些虛浮,像是飄到了蕭照臨的床前,又愣愣站住,目光始終沒從蕭照臨的那張臉上離開過。
蕭照臨面上的笑意更濃,稍稍側過了耳,謝不為便看到了掩在了烏發之間的紅色流蘇耳墜,“謝卿,為孤摘下吧。”
若是放在平時,他定能想到,明明蕭照臨之前一定都是自己摘帶耳墜的,怎么今天卻忽然要
勞煩他了,這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現下只靈臺空明,便乖乖坐到了床邊,拂開了蕭照臨耳邊的烏發,替蕭照臨摘下了流蘇耳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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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更未意識到,他如今與蕭照臨的姿勢是有多么曖昧
他蕭照臨側身對他,而他則是半身傾靠向了蕭照臨,又因要為蕭照臨摘耳墜,便更是貼近蕭照臨的左耳。
若是有人從他們二人身后看去,定會覺得這兩人正是在耳鬢廝磨又交頸纏綿。
謝不為將耳墜摘下后,便想交給蕭照臨,但不想,蕭照臨竟突然一個直身,驚得謝不為也突然失去了平衡,本就傾向蕭照臨的半身便往蕭照臨懷中倒去。
但他又本能地想阻止,便用握著耳墜的左手撐住了床榻,可掌中耳墜上的珠玉硌得他掌心有些生疼,他雙眉一顰,便又抬起了手,而蕭照臨在注意到謝不為吃痛過后也向他靠來。
若是謝不為不用左手去撐床榻,他本應是只會倒在蕭照臨的懷里,可這般來回動作之后,電光石火間,謝不為竟是倒向了蕭照臨的下頜。
他又本能地抬臂想摟住蕭照臨靠過來的肩,這摟倒是摟住了,只不過
在摟住的一瞬間,他的唇竟擦過了蕭照臨的臉側,兩個人在察覺到這陌生的柔軟觸感之后也都愣住了。
而謝不為更是將頭埋在蕭照臨的肩窩處,不敢抬頭,渾身都熱得發燙。
許久之后,忽窗外山林間一陣風過,驚起夜鶯啼鳴,喚回了兩人的神智。
謝不為雖清醒過來,卻更是動也不敢動,只聽見耳邊似笑非笑的聲音。
“謝卿好大的膽子,竟敢輕薄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