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沒變化的白大褂被掛在了衣架上,酒精噴劑唰唰在門口噴了幾下。
長時間的久坐讓阿舍爾腰背微酸,正準備趴在床上休息一會兒,研究所的木質門板就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很整齊,甚至是有規律的聲音。
阿舍爾一怔,腦海里迅速浮現出一個不那么讓人愉快的猜想。
咔。
門被從內側擰開,不等抬眼阿舍爾就感受到了從頭頂落下來的陰影。
阿舍爾后退半步仰頭。
好高
尤其在這種距離之下,來源于高度的壓迫感十足,叫領域感極強的阿舍爾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
“貝利斯先生你好,我是羅淮諾森。”
站在門口的高個男人肩寬腿長,一身黑藍色軍服和壓低的帽檐,只能看到他落下一層陰影的深邃五官,宛若藝術家的雕刻,近黑的發色瞳色完全是一副東方血統的長相。
是一種冷色調且偏硬質感的俊美。
阿舍爾皺眉,“你好。”
他的視線掃過對方的肩章,反問“少將軍部這么大方讓你來監視我未免大材小用了吧。”
裹挾著軟刺的話扎在羅淮的耳朵里,他神色毫無變化,像是聽不懂對方話里的諷意,只公事公辦道“貝利斯先生作為軍部的重要研究人員,自然需要全方位的保護,此次我將帶隊專門負責貝利斯先生的安全。我就住在隔壁,有任何事情貝利斯先生都可以直接”
“停”
阿舍爾抿唇,嘴角彎出半截毫無溫度的弧度。
“不用說得這么冠冕堂皇,保護為虛監視為實,我知道。”
他懨懨看了眼高大到需要低頭盯著自己的羅淮,原本就不怎么美妙的心情更差了。
當初創造藥劑聯系軍部,阿舍爾只是為了給自己找個比貝利斯家族還厲害的靠山,卻不想這山還沒靠成,倒是給自己招惹一群恨不得24小時盯著他的“保鏢”。
被截斷話的年輕少將癱著一張臉,從那冷淡的態度和毫無起伏的聲音里,不難看出他對這項工作并沒有上司交代叮囑的熱情,甚至往細微了觀察,還有點兒不顯痕跡的嫌棄。
比起保護一個身體孱弱、事兒多難纏的研究員,羅淮更寧愿提著武器在戰場上廝殺,而不是在這鳥不拉屎的荒島上陪著人搞什么新生命研究,有這個時間,多做幾組力量訓練不香嗎
盯著比自己矮了一個腦袋的青年,羅淮眼底沉了沉,繼續道“貝利斯先生要看我的調令嗎”
面對這么一個油鹽不進的木頭,阿舍爾嘴角一撇、手腕一伸嗎,“拿來,看完你就可以走人了。”
視線草草掃過那份蓋了紅章的調令,阿舍爾立馬把東西塞到對方懷里,也不管手指是不是碰到了什么,眼見羅淮嘴巴準備張開說什么,阿舍爾就“砰”地一聲關上了門,斷絕一切聲音來源。
差點被砸到鼻梁的羅淮抬手壓了壓帽檐,那聲隱忍的悶哼被憋在了嗓子里,他看向被隨意塞在自己手臂和胸膛之間的硬質調令,忍不住抬手用掌根按了按自己的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