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頭不高、身量不壯,看起來一折就斷的手指戳人還挺疼。
這邊沉著臉的羅淮前腳離開,像是粉刷墻壁時留下的瑕疵一般的蟲子們動了動翅膀,默默縮在天花板的角落里,安靜且無聲。
房間內,阿舍爾對于軍部總是伸手派到自己身邊的人滿心排斥,偏生他沒拒絕的理由,也只能任由自己的領域被入侵。
沒心思去食堂解決晚飯的阿舍爾空著肚子往床上一趟,落在床頭的聯絡器就震了震。
伸手將物件兒勾過來,阿舍爾瞇著眼睛看了看屏幕,一陌生的號碼發來的訊息
“貝利斯先生你好,我是羅淮諾森,這是我的通訊號碼,有事可隨時聯系。”
阿舍爾咬了咬舌尖,隨手發了明早七點研究所門口見的消息,就翻身起來準備洗漱睡覺。
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這個時間點休息太早,但于生活作息早就亂成一鍋粥的阿舍爾來說,這只是日常。
于是等隔壁房間的羅淮看完訊息,編輯發送還需要帶什么東西的詢問信息時,早把聯絡器關機的阿舍爾不僅在睡前翻了幾頁書,拆封了一個新薄荷香薰,還突發奇想地起來給器皿內的蟲子量了一下長度,這才抱上被子,半夢半醒地蜷縮在床鋪邊緣醞釀睡意。
等了兩小時都沒等到回信的羅淮冷了臉,起身開門,走到隔壁盯著緊閉的門板看了會兒,似乎想看出一朵花來。
他試圖敲門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最終放了下來,又踩著無聲的步子回到屋里,準備一切明早再說。
這一覺阿舍爾睡得勉強,羅淮則因為不知道要準備什么而翻來覆去大半個晚上,睡得也不安穩。于是第二天一早,同時拉開房門的兩人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下的青黑。
阿舍爾
羅淮
羅淮僵著嘴角,有禮道“貝利斯先生,早上好。”
阿舍爾皮笑肉不笑地應聲回應,把手里提著的雙肩包扔了過去,“拿好,等等去采樣,工具都在里面。”
那態度自然地像是貴族少爺在使喚自己的仆人。
對軍部保護專員沒什么交流欲望的阿舍爾在解決早飯時,滿臉倦怠地向羅淮表示自己不想要太多人跟隨,這次木頭似的年輕少將應了聲,讓自己那群早早就候在食堂門口的隊員散開自由活動。
窸窣走動的人群里,吃完三分之一面包片的阿舍爾已然飽腹,剛抬頭準備起身,就看到一個頂著滿脖子紋身的人從自己身邊走過,眼神戲謔、笑容惡劣,擦肩而過之際沖著羅淮喊了一聲隊長。
所以,現在的軍部人員還能紋身
似乎是注意到了阿舍爾冷淡神情下的意外,羅淮提著雙肩包走在阿舍爾身側,低聲道“軍部不允許紋身,但允許因特殊任務而存在的痕跡。”
雖然好奇,但并沒有想知道答案的阿舍爾莫名其妙地看了羅淮一眼,從喉嚨里應了一聲,甚至吝嗇任何一個吐字清晰的字節。
只得了一記眼神的羅淮拳頭硬了。
就這種“香餑餑”,誰會樂意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