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舍爾
深色調的視線里,回頭的阿舍爾根本無法看到自己身后有什么,他伸手想去抓拿拉著自己泳褲的奇怪家伙,下一秒
啪
清清脆脆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游泳池內,甚至因為沒人、沒遮擋物還存在有回應,彈性極好的泳褲布料在拉扯之后回彈在阿舍爾的臀部,那一瞬間的震驚幾乎叫他陷入茫然,直到皮膚上火辣辣的刺痛感來襲,阿舍爾才陰沉著臉回神。
如果此刻有引爆器,阿舍爾想連著泳池一起炸個粉碎
紅痕很快就出現在敏感的屁股上,這些蔓延的紅也正如阿舍爾此刻的心情,一點就著。
視線習慣眼下的光線后,阿舍爾冷臉摸出浴袍口袋里的幾管藥劑全部摔在地上,在匆匆離開的前一秒,還順手鎖了門,貼心地在門口掛上了“正在維修”的標牌。
玻璃管破碎而逸散的藥劑很快在空氣中彌漫成了大片的濃霧,幾乎模糊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等那往細了聽能夠察覺到失措的步伐走遠,黑暗的泳池內,早已經平靜的水體忽然綻出一圈一圈的波紋,一截半透明恍若果凍的藤蔓從內壁爬升,窸窣抖動,才接觸逸散了藥劑的空氣沒一會兒,藤蔓便開始抽搐萎縮,從圓潤到皺巴不過兩三秒的時間。
聲息消失,這奇怪的東西死了。
只是不等一個呼吸的時間,干癟的藤蔓生命力轉而被充盈,飽滿肥碩,匍匐過那一串被阿舍爾留在地板上濕漉漉的腳印,就像是渴水的海綿,用半透明的身體舔舐過水分,很快吸水膨脹,然后“砰”地一下炸開,不曾留下任何痕跡。
十分鐘后,穿戴整齊的阿舍爾再一次出現在游泳池門口。
他打開半截門縫,向室內噴了另一種藥劑,直到濃霧散去,阿舍爾才抬腳走了進去。
銳利的視線一寸寸地掃過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從水紋浮動的泳池,到反著光的地板阿舍爾微怔,視線盯著扶梯周圍的地面愣愣出神。
從泳池出來的時候,渾身濕漉漉的他赤腳踩完地板才穿的拖鞋,按常理來說這里應該存在有一片水跡,哪怕經過十分鐘的蒸發,也不可能干凈到一點兒水汽都無跡可尋。
尤其在泳池的溫度濕度下,這樣的水跡只會存在得更久。
所以,這里到底藏著什么
心里藏著火氣的阿舍爾收拾了地上藥劑管的殘骸,又繞著泳池走了兩圈,就在他一無所獲的時候,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只見半夜爬起來、衣領還凌亂著的羅淮皺眉站在門口,看向阿舍爾的目光里滿是不贊同。
“這么晚,為什么一個人亂跑”
羅淮話里的重點不是“晚”和“亂跑”,而是“一個人”。
并沒有注意到其中深意的阿舍爾懶得解釋,前不久才被那不知名的怪東西冒犯的火氣還沒散去,對著羅淮不免有些牽連,“諾森少將,軍部只是讓你保護我,而不是當我的監護人。”
休息被打擾但很快調整好狀態的羅淮絲毫不生氣,甚至還有幾分看孩子淘氣一般的無奈,他道“我只是”
后面的字眼還沒說出來,羅淮就被阿舍爾驚了一下
只見站在泳池前,鉛灰色瞳光閃爍的青年勾出一截有些惡劣的笑,“還是說,你想聽我叫你爸爸”
莫名其妙的火焰燒了一下,羅淮喉結滾動,只覺嗓子眼里干得發澀。
他清了清喉嚨,腦子里還嗡嗡回蕩著青年惡劣又輕佻叫著“爸爸”的聲音,翕動兩下的唇試圖將自己從這片危險的旋渦里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