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斯帝國的科技發展為各項實驗了便捷,就阿舍爾所用的一次性手套是最輕薄的款式,防水防毒的同時不影響本身的皮膚觸覺,因此他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這只小生物觸角上的涼意。
很奇妙。
阿舍爾細細觀察著躺在手里的蟲子,對方意外的溫馴小心,似乎早已經為自己的飼養者獻上了柔順的忠誠。
“我覺得它似乎認得我。”
阿舍爾的聲音打斷了羅淮的警惕,雖然瞧見了蟲子的溫順,但他心底依舊存在淺淺的不安,“怎么可能。”
那只是一個蟲子啊。
“你看”
阿舍爾做出了將手掌送到羅淮那個方向的動作,原本還安安靜靜俯趴著的蟲子似乎感應到了什么,迅速撐開肢節,翅膀震顫。
“小心”
時刻注意蟲子動向的羅淮瞬間伸手,試圖打落可能要做什么的危險生物,但在手和蟲子還有十厘米距離,同時阿舍爾也側身擋開的動作下,原本準備要掀起翅膀的蟲子忽然蜷著縮成一團,就好像在阿舍爾保護的羽翼下瑟瑟發抖。
阿舍爾擰眉,神色間閃過冷意,“你嚇到它了。”
手腕被揮開的羅淮只得到了一個阿舍爾攏著蟲子的背影,在青年側身的瞬間,他分明看到了透過阿舍爾的指縫,沖自己晃動觸角、恍若嘲笑姿態的蟲子。
羅淮“他”
吝嗇于目光的阿舍爾只留給羅淮半側微抿的唇,語氣中已然覆蓋薄薄陰云,“它還什么都沒做。”
阿舍爾對于自己的研究對象總是更加寬容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飼養者的不虞,瑟瑟縮縮、渾身冒著可憐的蟲子伸開翅膀,宛若人類稱兄道弟那般拍了拍阿舍爾的手指,像是在訴說著安撫。
這個辦法對于面對動物更有耐心的阿舍爾效果十足,連唇邊下壓的角度都逐漸趨于平緩。
羅淮
有點心梗,那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愈發明顯。
天賦能力全點在武力上的羅淮在語言表述方面只是普通,他嘴巴里噎了半天也只是盯著蟲子輕晃的觸覺,把那半口氣咽回到肚子里。
如果羅淮經常沖浪,他大概會了解到一種貫會裝可憐的生物叫做“白蓮”,只可惜羅淮身處軍部、時常斷網,在面對有兩個面孔的蟲子時,只能暗戳戳壓著火氣,試圖再出對方并不安分的證據,好叫阿舍爾明辨情況。
但幸運女神并不光顧羅淮,從這天起,原本能待在實驗室室內的他被趕到了走廊里,面對緊閉的大門,他只能每日接受隔壁金發研究員那略帶可憐的眼神。
而這一趕,就是數日。
又一次緊盯實驗室門板上的玻璃,親眼看著已經大搖大擺爬到阿舍爾手臂上的蟲子,羅淮幾乎要咬碎一口白牙。
我恨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