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淮眉毛都沒動一下。
“咬吸管不好。”男媽媽平穩的念叨聲響起。
阿舍爾懶得理會,含著被咬得扁平的吸管含糊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面對生人冷淡,面對半熟的人從不掩自己易變的性格,也只有面對親近的人,才會露出柔軟。
半摸到阿舍爾性子的羅淮也不在意,回答道“南森是中途被調到我手下的,來蟲島是我們共事的第一個任務。”
言下之意,他并不了解南森紋身的來源。
阿舍爾皺眉,覺得羅淮是在誆自己,“那你上次說什么”
他無意識又咬了咬吸管,一時間記不起來這些無需過腦子的小事。
“因特殊任務而存在的痕跡。”
但羅淮記得分明,當初阿舍爾那小眼神,分明是在說“你的回答多此一舉”。
阿舍爾點頭,“就是這個。”
“我也只知道這個。”羅淮“那是他檔案上的內容,僅此。”
“這樣啊。”
阿舍爾偏頭,余光里就能瞥見和其他同僚坐在一起的南森。
高大,健壯,久曬后的蜜色皮膚,以及開在皮膚上大片的花團紋身。
似乎察覺到了視線,南森回頭沖著阿舍爾燦爛一笑,森森的虎牙懸在唇邊,有種猛獸飽食后舔舐嘴巴意猶未盡的侵略感。
隨著他露出笑意,盤踞在他頸間的紋身也隨著皮膚抽動,給人以一種即將被賦予生命的錯覺。
阿舍爾冷漠回頭,不予理會。
倒是羅淮順著視線忘了過去,得到了南森看似服帖的頷首。
阿舍爾“這么說他是關系戶。你這樣的性格,還能接受關系戶入隊”
不能,但也不能拒絕。
羅淮神經一跳,下意識脫口而出“我什么樣的性格”。
他道“他很厲害,軍部所有訓練項目評級接近滿分,在成為我的部下之前多次執行過秘密任務,履歷優秀,被我的上司稱之為人形兵器。面對這樣一位足夠優秀的人員,我沒有任何不接收他的道理。”
“而且,這是命令。”
阿舍爾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
好奇的興致全無,比蟲島上天氣更捉摸不透的是阿舍爾的心情。
看阿舍爾眼底浮現無聊,羅淮忽然出聲“今天是補給船來的日子。”
“今天”阿舍爾晃神,竟然這么快就一個月過去了嗎他竟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是的。”羅淮點頭,“要去看看嗎”
像是嚴厲下隱藏著寵溺的老父親,在問自己的孩子要去玩玩嗎。
“去看看吧。”阿舍爾瞇了瞇眼睛,看向食堂外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