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人這個稱謂,不過是漢人在前進路途上用過的一個小名字。
每次來到玉山之巔,云昭的心情都會跌宕起伏,眼前雖然只有一片云海,他的目光卻穿過云海看到了整個世界。
藍田縣需要海量的鋼鐵。
藍田縣需要海量的銅。
藍田縣需要海量的煤炭。
藍田縣需要海量的紡織品。
藍田縣更需要海量的糧食與人。
這才是藍田縣稱霸世界的基礎。
現在,有無數的人在荒山野嶺中為藍田縣采礦,有無數的人在為藍田縣種植糧食,有無數的人在為藍田縣紡織,更有無數支商隊在為藍田縣奔波,將全天下可用的物資向藍田縣運輸。
錢?
這東西在藍田縣是最沒有用處的東西,只要藍田縣里屯滿了物資,擁有無數的鋼鐵,不論是賺回來,還是搶回來對藍田縣來說都不是什么難題。
顧炎武與黃宗羲安靜的喝著茶,靜靜的瞅著那個背著手觀云海的年輕人,這人不是在裝模作樣,他是真的全身心的投入到思考中去了,偶爾有一縷輕云從云昭腰畔飄過,就像是給他系上了一條紗帶,讓他完美的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
“這世界美嗎?”
云昭回過頭沖著顧炎武與黃宗羲笑著道。
顧炎武拱手道:“山河美,人不美。”
云昭又把目光落在黃宗羲身上。
黃宗羲拱手道:“世界之美在人不在山河,人若美,雖荒蠻之地亦有雄宏之壯美,人若不美,即便是瓊樓玉宇,也如鮑魚之肆。”
云昭拍拍手道:“不管這個世界如何,是好是壞,都是我的祖宗留給我的,所以,我想要,你們有什么意見嗎?”
顧炎武皺眉道:“這個世界也有我祖宗一份。”
云昭贊嘆道:“說的太好了,確實有你一份。”
顧炎武臉上的寒霜盡去,然后拱手道:“自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而人之有私,固情之所不能免矣。
故先王弗為之禁。非為弗禁,且從而恤之。建國親侯,胙土命氏,畫井分田,合天下之私,以成天下之公。
縣尊以為然否?”
云昭瞅了顧炎武一眼道:“看樣子你對理學很不滿啊,不過很好,我也不滿。
你可以去山西賑災了。”
顧炎武啞然失笑道:“在下并未投靠藍田縣,縣尊何以以上位者發號施令?”
云昭沒有回答顧炎武的問話直接道:“銀錢一萬六千兩,糧食兩萬一千擔,救活侯馬,聞喜二縣災民,整備好這兩縣的溝渠,來年收獲兩季糧食,徹底解決這兩縣的饑饉之憂,就可以回來了。
從吏已經為你準備好了,現在就去藍田縣縣衙領命去吧。”
顧炎武冷笑連連還要張口說話,云昭霍然轉過身盯著顧炎武的眼睛道:“你想要接大任?
想要搖著折扇坐在中軍大帳談笑間讓建奴灰飛煙滅?
還是想去揚州,南京的畫舫之上與一些妓女被翻紅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