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蓮同情地看著她,就像看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你就沒聽說過一句話,自己的失敗固然令人糟心,對手的成功才真得叫人破防。就像你已經很努力學習了,但受限于天賦怎么都拿不到第一,而天賦奇佳的同學隨隨便便就拿了第一,還一直拿,你不生她氣”
秦闕“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遷怒于那位同學總歸是不對的吧”
她確實不是很能感同身受,畢竟她之前對自己的事業比較佛系,當學生的時候也沒拿過第二名。
杜心蓮扶額,“欸,她是不對,但我建議你別跟她硬剛。當年燕傾壓她一頭,現在你作為她眼中燕傾的姘頭又當了正方的主角,人家應激一下也情有可原。她平常挺低調一人,這回整這么大排場估計就是為了壓你一頭。”
秦闕“額,倒也不必。”
壓她哪用得著這么大排場,事實上榮文要是不攻擊燕傾,她可能連反駁都不會反駁,畢竟人家說得也不無道理,她確實借了命中注定的熱度。
她對這種有真本事的前輩還是比較尊敬的。
“嗯,總之忍耐一下吧,這部戲能不能拍好還得看你倆的合作了。”杜心蓮拍拍她的肩膀,轉頭沖片場所有人喊,“大家集合,準備開機儀式了”
開機儀式一般都是導演講話,主角按番位上香。
杜心蓮這樣的人自然不可能搞什么陳詞濫調的長篇大論,簡單說了兩句,表示努力工作能提前拍完給大家發獎金,收獲一陣歡呼后就退了開去。
接下來就該主演挨個上香了。
秦闕記著杜心蓮的話,站在原地沒動。
榮文儼然地走上前,掃了她一眼,見她沒跟自己爭的意思,面色稍霽,上了第一柱香。
杜心蓮悄悄沖秦闕比了個大拇指。
秦闕失笑,她實在不知道這些有什么好爭的,觀眾又有幾個在乎這個見沒有其他人上前,她才去上了第二柱。
開機儀式結束以后,秦闕終于拿到了薄薄的劇本。
第一幕陸雨與姐姐的訣別。
背景陸雨十六歲時與姐姐相依為命。
第一節陸雨去酒吧接姐姐回家。
第二節陸雨在火車站與姐姐道別。
第三節陸雨回到家,見到姐姐的尸體。
第四節陸雨開始調查,查到姐姐的死亡與金城集團有關。
第五節陸雨決定孤身潛入金城集團,收集證據為姐姐報仇。
就算已經經歷過試鏡,秦闕還是被劇本的精簡驚呆了。
這要怎么演啊
杜心蓮顯然沒有跟她一樣的擔心,笑道“不要那個表情嘛,人物小傳你不都看過了嗎既然你可以通過試鏡,肯定就沒問題的。”
秦闕無言的望著她,試圖用目光傳達adashadash我覺得不行。
但在劇組導演就是天,杜心蓮大手一揮,宣布晚上八點正式開拍。
秦闕也只能在榮文嘲笑的眼神中把那短短的劇本和人物小傳看了一遍又一遍,忐忑不安地挨到了晚上。
臨近八點,劇組轉移至拍攝基地的酒吧一條街,各個機位的攝像機布置完畢,化完妝的秦闕只來得及跟扮演姐姐的演員匆匆見過,第一節就正式開拍了。
暗下來的天色沒能阻止人類的狂歡,被五彩霓虹照得如夢似幻的狹窄街道上,踉蹌的酒鬼與衣著暴露的紅男綠女穿行其間。
陸雨穿著洗到褪色的校服,騎著零叮作響的自行車,面無表情地從那些模糊而戲謔的面容間穿過。
她將車子停在酒吧對面的路沿上,自己隱入霓虹燈的陰影處,黑黝黝的眼靜靜地望著酒吧門口。
鏡頭定格在年輕人晦暗不明的臉上,她像個不屬于此地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