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禮本能的渾身一顫,混亂的大腦如同被洪水沖垮的堤壩,無數個陌生又熟悉的畫面涌現出來。
喝得爛醉要往綠化帶里鉆被人撈回來的自己,罵別人大傻子還被拍了照的自己,在地上滿地亂爬最后被按在地上還吐了別人一身的自己。
吐過后的她的腦子清醒了一點,因此更清楚的記得,自己是怎么被粗暴地扒光了丟盡浴缸里,像條摔進泥坑里的大狗一樣被人訓斥著沖干凈,然后因為不老實被捆上四肢扔在沙發上,還不忘蓋上條被子。
許禮“”
如果有人無緣無故對她做了這種事情,那么不管是誰,她都會讓對方付出無比慘痛的代價。
但她現在更想挖個坑跳進去自我了斷。
即使站在她的角度,也不得不承認溫桐是個十足的好人,反正要是她看見路邊有個酒鬼,八成不會為此停留,更不要說把對方帶回家。
經歷了那一系列炸裂的事故,溫桐只是把她捆起來,已稱得上菩薩心腸了。
溫桐看司機小姐的臉由白轉紅再轉白,像信號燈變換一通,知道她多半沒喝斷片,怒哼一聲“你酒品也太差了簡直就是混世魔王有你這樣的總裁嘛”
向來都是訓別人的許禮慚愧地低下頭,小聲道“我,我也沒喝醉過,哪知道會這樣”
“沒喝醉過你就敢在外面喝那么多”溫桐一瞪眼睛,“還好遇見我,不然你就等著在綠化帶里喂蟲子吧”
許禮縮縮脖子,終于想到了當前最該做的事情,“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真的對不起。”
溫桐出了口粗氣,神色稍緩,抬手幫她解了繩子,“既然醒了,趕緊把粥喝了,哪來的回哪去吧,以后記得長點心,別這樣了。衣服我給你洗好烘干了,在陽臺上一會自己換上,把我的睡衣留下。我還有工作,沒工夫耽擱了。”
女人說完就風風火火地鉆進臥室去了,留下許禮一個人愣愣地看著桌上的白粥。
她還給我煮了粥。
旁邊的小狗見她目光呆滯,湊過來又舔了她幾下,許禮默默地抱住它,一手端起碗,溫熱的白粥透著些許甘甜,很好地安慰了被酒精折騰一宿的胃。
等許禮換好衣服,收拾齊整的溫桐正好從臥室里沖出來。
“欸你怎么還沒走”女人皺眉,把她推到門口,“快快快,我已經遲到了那導演是個活媽,脾氣超爆,還不定怎么罵我呢。”
“等,等等”許禮被催促著換完鞋,在即將被推出去的時候總算找到機會抓住了門框,“這是我的過失,我可以感謝你的我在圈里還算有”
她話沒說完就被溫桐推出了門,女人一邊跺著腳等電梯一邊不耐煩道“有有有什么啊你不會還要說自己是柏森的總裁吧別開玩笑了,哪個大佬喝醉酒滿地亂爬的”
許禮“”
她一時無言反駁,雖然她的臉已經丟盡了,但總覺得繼續澄清下去,連
柏森的臉也要一起灰飛煙滅了。
“叮咚。”
電梯門打開,溫桐躥進去的同時一把把她也薅了進去。
許是見她神色黯然,女人嘆了口氣,安慰道“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啊,真的不用了。我幫你是我自己的事,沒想著要什么回報。都是鄰居,遇見了也算咱倆的緣分,當然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在小區里見到你了,尤其是綠化帶邊。”
門打開,溫桐快步走出電梯,高跟鞋在地上叩叩作響。
“溫”眼看女人就要出門,許禮終于鼓起勇氣擠出一個字。
“嗯”
溫桐疑惑轉頭,此時門外天光大亮,明媚的陽光照在女人身上,穿過她棕黃色的長發,給她粉白的姣好面容鍍上了一層金光。
她真漂亮。
許禮剩下的話卡在喉嚨里,大腦中充斥著昨晚的一切,她還記得溫桐被水打濕的淺棕色眼眸。
明明很兇,卻讓人感到無比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