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里的司機小姐臉色在猶豫與茫然之間,盤著的長發散下,有些凌亂地遮住了前額,黑色的眼眸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西裝被洗衣機攪得發皺,看著竟有幾分藝術家的氣質。
她不會要我賠西裝吧
可笑的念頭一閃而過,溫桐善解人意地擺擺手,“不用謝啦,我看你酒還沒醒,早點回家再睡會吧。”
溫桐離開了,許禮站在那看著電梯門合上,半晌才出了電梯,低著頭往家走。
她的別墅在小區的最深處,跟普通住房區是隔開的。
衣服上傳來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好像是橙子味的。
溫桐的沐浴露也是這個味道。
作為一個beta她聞不見信息素,卻忍不住想,溫桐的信息素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味道。
甜蜜濃烈,就像她的人一樣。
照顧一個素不相識又無比麻煩的人,不求一點回報。
這對許禮而言,幾乎不能理解。
她經歷過太多爾虞我詐,即使是在所謂的家里,也必須時刻警惕,不能露出破綻。
醉酒確實讓她放松了些許,但如果沒有遇見溫桐,她今天只會頂著發熱的腦袋滾去上班,不會像現在這樣,望著地上自己的影子忍不住微笑,陰郁的心像被投進了一縷驕陽,暖融融的。
她突然理解了燕傾,明白女人為何如此偏愛秦闕。
這世上有赤誠之心的人終究是少數,而像她們這樣的人,根本抵御不了那樣美好的誘惑。
別墅的鐵門緩緩打開,她養的德牧“汪汪”豎起耳朵撲過來,爪子巴著主人的衣服,嚶嚶嚶的撒嬌。
她揉了兩下狗頭,走到院落里的長椅邊坐下,狗乖覺地跟過來,跳上長椅,濕滑的舌頭舔過她的臉。
許禮笑著揪住它的舌頭,“別舔了,上面還有其他狗的口水呢。”
汪汪歪著頭,一臉懵懂。
是不是狗都這樣啊
眼前諂
媚的狗臉莫名與一張更小也更諂媚的狗臉重合,許禮撲哧一聲笑了,捏捏它的耳朵,“改天介紹你們認識。”
她放松地癱在長椅上,掏出不知什么時候關機的手機。
開機以后,無數信息和未接來電跳出來,幾乎擠滿了整張屏幕。
電話是助理打的,消息則多數來自匯報工作的下屬和合作伙伴。
更搞笑的是,許正居然還給她發了信息。
總結就是老爺子昨晚發了很大的脾氣,砸了一堆東西巴拉巴拉,你要是還有良心就早點回來認錯。
許禮嗤笑一聲,直接刪除好友。
她算想明白了,世上有那么多可以好好相處的人,她犯不著再跟這些名義上是家人卻一直毫不在意她感受的混蛋較勁。
她撥通助理的電話,對面秒接。
沉穩可靠的助理小姐聲音發顫,“您昨晚去哪了一直聯系不上您,要不是考慮到影響我都報警了。”
許禮“沒事,昨天睡得早,沒注意到手機關機了。”
她總不能說自己喝暈在路邊被好心的仙女姐姐帶回家但恩將仇報吵得人家半夜沒覺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