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諫雖然口上這么說著,但是卻看不出一點愧疚的意思。
他的穿搭完全和宴修祁是兩個極端,從衣柜里面隨便挑了一件寬松的黑t就跑出來了,眼上面還殘留著一點淡藍色的珠光眼影,左耳掛著一串連到耳骨的十字架長耳釘。
因為不習慣白天出門很困,打著哈欠,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下一秒就要睡過去的樣子。
像是剛從棺材里面爬出來的吸血鬼。
他對于穿著并沒有一丁點屬于自己的獨特品味,所以延續了原主的穿衣和打扮風格,還有那一頭詭異的白毛。
主要還是人長得好看,所以穿什么都顯得很有風格。類似于別人這么穿就是非主流傻逼,他這么做一定是有酷哥自己的原因的。
“怎么出來看展也不收拾一下,這樣子就出來了。”
宴修祁身高起碼有190,比樓諫還要高一點,此時微微低頭看著他,語氣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柔。
樓諫背后的寒毛豎了起來,一下子就讓他清醒了不少。
“約會您是否對我們的關系有什么誤解”
他往外走了兩步,用一種看精神病的眼神看著對方。
宴修祁笑了笑。
“不要這么警惕嘛,我又不是什么壞人。”
樓諫此時已經后悔自己答應這場邀約了。
但是來都來了,那就看看。
畢竟買票又不是花的自己的錢。
說是印象派畫展,其實就是藝術展,展出的并非是真跡而是復制品,不過還增加了藝術性燈光效果,變換的位置和層疊的光影看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你對莫奈的評價如何”
宴修祁似乎有些好奇地發問,語氣里很是有些興致勃勃。
樓諫認真地思考了一下。
“雖然我不知道你期待我說些什么,但是恐怕我的看法和大多數人一樣,他畫得的確很好。”
宴修祁揚了揚眉。
“曾經我還挺喜歡他這個人的,但是現在因為個人原因,我對他有些偏見。”
“哦”
“比如這一幅。”
樓諫在拿太陽傘的女人面前停了下來。
畫中的女人姿態舒展,在草坪上微微回眸,風輕柔地掀動她的裙擺,明媚的陽光模糊了她的面容,只留下一雙溫柔的眼睛。
畫中人是莫奈的第一任妻子卡米爾。
在某些捕風捉影的花邊小報中,他們稱在她去世后,莫奈畫中的女人再也沒有了臉。
因為他真正想畫的愛人早已離去。
“簡而言之,我覺得他有些戀愛腦,某種程度上。”
“但是你不得不承認,愛情對于一個畫家來說是很好的靈感來源。還有一段悲情的可以被大書特書的戀愛經歷,更是一個完美的炒作題材,人們會相信每一位出類拔萃的畫家都應該有著兩位以上的情人。”
“你那是在做投資,而不是在作畫,尊敬的資本家先生。”
樓諫冷笑了一聲。
此時他終于隱約覺察到了宴修祁約自己出來的真實目的,只是雙方現在卻也都不動聲色,按兵不動。
“不,我覺得他愛他的妻子,但是他卻更愛繪畫。不然也不會在她死去一天后,卻還在為她的尸體作畫”
“畫畫只是一種表達情緒的方式。”
樓諫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就像是有些畫家會給一夜情的女人作畫,并不是因為他愛她,而只是因為他這個時候想畫畫了,并且還窮得雇不起模特。”
他丟下宴修祁,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除了莫奈之外,藝術展還有雷諾阿、德拉克羅瓦和一些樓諫都不記得的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