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想要人指導的話,我應該有個表姐現在在芝加哥學美術,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不過她好像是搞室內設計的”
“不用了魏哥,如果畫派不同的話,應該也幫不上什么忙。”
樓諫笑笑。
“如果我連這一點天賦都沒有的話,還是趁早別畫畫的好。”
兩人沉默了一會,直到紅色的炙熱光球在頭頂高高升起來。
原本在里面睡得東倒西歪的那幾個也都醒了,洗了把臉過來打了個招呼,陸陸續續回家繼續睡覺去了。
burng又再次冷清了下來。
樓諫去外面買了早點和豆漿豆腐腦來,剩下幾個沒走的睡眼惺忪地圍在一起吃早午飯,魏溪端起一碗豆腐腦,嘆了口氣。
“那小樓,你是確定要走學院派這條路嗎”
“嗯。”
樓諫小口小口地喝著豆漿,頭都不抬一下。
“我要提醒你,這條路不好走。”
魏溪似乎有很多話要說,猶豫了一下才開口。
“光是憑借天賦,是不夠的。當你真的進入到領域之中的時候,你才會發現天賦這個東西人人都有,并且都比你要多。你會不由自主地去比較,去掙扎,并且就算是你真的學有所成,也不一定真的,能夠成名。
“你需要將自己的一切都投入到其中,去搏一個很可能不存在的可能性。或許這樣說有些矯情,但是你需要將自己的全部都付之一炬。”
他的笑容里面帶上了苦澀。
“在我像是你這樣年輕的時候,也曾想要成為最出名的搖滾歌手,寫出最好的后搖單曲。現在你也看到了我的樣子,三十三歲,龜縮在這家酒吧里面,只能靠著家里的接濟,自己一事無成。我不是想要勸你什么的,我只是想要你再考慮一下。”
樓諫喝豆漿的動作停了下來,他認真地抬起頭來看著對方。他鞏膜的顏色很淺,像是貓一樣,在光下甚至散發出白金的色澤。
“我不知道你,或者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對于成功和失敗是如何定義的但是我只知道,如果不畫畫,我就會死。”
魏溪又嘆了口氣,半晌釋然地笑彎了眼,過來最后摸了把他的頭發。
“那,小樓要加油哦。”
樓諫從破爛的廉價出租屋里面搬了出來,重新在望欽高中的附近租了一間閣樓,宴修祁本來要自告奮勇來幫他搬家,結果被樓諫拒絕了。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什么東西需要搬。
最后離開那間總是燈光昏暗的出租屋的時候,樓諫背著一個單肩包塞了幾件衣服就走了,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房間里面還是空空蕩蕩的,和他來的時候似乎沒有什么區別。
他順便將之前買的幾桶沒吃完的泡面堆到了之前那對父女門口,只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收。
打車去了新房子,這片的房子已經是老小區了,望欽高中的面積大,自然也不是在什么市中心的地方,不過周圍倒也挺安靜,遂了樓諫的心意。
他最近覺得自己是真的有點神經衰弱,聽見一點動靜腦子就開始一抽一抽地痛。
選擇望欽高中只是因為這是一家私立高中,管的事情比較少,也好轉學操作。
上一輩子的殷刃也是在這里掛名上學的,對這所學校也算是熟悉,不過對方是上網課,沒怎么去過學校。
放下東西,他去樓下便利店買了點洗漱的必備品。店長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人,兒子在旁邊打ubg,聲音外放開得很大。
小孩兒看起來一點點,脾氣倒是很大,出口成臟。
“d沒看見對面有人嗎”
“舔包啊我的天吶,那么大一個包看不見”
“菜就多練不會玩就別玩”
趁著女人在打包,樓諫在旁邊看他玩了一會,沒忍住上手也玩了一局。他已經不碰這些游戲很多年,不過好歹當年的手速還在,最后順利幫人吃到了雞。
還好沒翻車。
“說,哥哥帥不帥”
他放下手機挑了挑眉,白色的短發閃著一圈光圈,在小孩兒眼里簡直就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