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眼睛紅得嚇人,眼淚還在大顆大顆地往下砸。
“啊我很好啊,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樓諫約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笑著摸了摸小孩兒濕漉漉的頭頂,還順便揉拍了一下,頭發就算是濕了還是很順,手感不錯。
占便宜了,平時小孩兒脾氣大,都不給他摸的。
“沒事了,別怕。”
“有我在呢。”
廁所的大門又被撞開了,這次來的是教務處的一位大腹便便的男老師。
對方最初神色里面還帶著一點不耐煩,很顯然以為又是一起尋常的校園霸凌案件罷了,但是看到此時廁所里面殷刃腰上那道血淋淋的傷口,還有地上掉的那把雪亮亮的水果刀,外加上廁所里面早就被嚇得不敢出聲的那幾個鵪鶉
他的眼神就馬上變了。
“老師,我剛剛已經報警了”
不知道何時已經倒在地上的樓諫搖了搖手里面的手機,很快就粉碎了對方想要寧事息人的最后一絲希望。樓諫在踢門進來之前就已經提前打了報警電話,就是為了避免后面會出現的這樣子的情況。
他一字一句清楚地說道。
“誰懂啊剛剛真的是太危險了,這位同學突然就掏出了一把刀就沖著我沖了過來,捅了我我現在好痛啊”
只見他敷衍地露出一絲咬著牙的痛苦神色。
“我感覺我現在快要死了,拜托了,求求誰來幫我打個120”
周圍圍觀的一圈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兩個小時后,樓諫躺在病床上錄口供。
殷刃有些可憐巴巴地坐在床尾,本來就紅的眼睛哭得像是兔子,手里還時不時替他掖一下本來就很平整的被子。
“是的是的,他就拿出刀就沖上來了,我當時害怕極了”
“可是現在唯一受傷的人是我,那群人都是一伙的,您不會真的相信他們的鬼話,說是我自己拿著刀往自己的腰上劃的吧”
“我又不是瘋了我怎么會那么做”
“那把刀真的不是我帶過來的,不信你們可以去檢驗上面的指紋,我從始至終根本就沒有碰過那把刀他們是團伙作案,相互包庇的。”
“嗯嗯嗯,是的,就是這樣”
等到人走了,樓諫才看著殷刃又要哭出來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湊過去悄悄咬他耳朵。
“你慌什么啊,這點小傷真的驗起傷來,就連輕微傷都算不上,只是用來嚇唬嚇唬人罷了。倒是對方那邊現在估計要痛死,但是卻又一點傷口都看不出來,恐怕別人還要以為他都是裝的。哈哈,想一想就好笑。”
溫熱的氣息落在殷刃的耳側,他不僅耳朵麻了,連著半個身子都麻了,耳朵里面的水本來就沒有倒干凈,現在還在嗡嗡作響。
太溫柔了,離得也太近了。
樓諫松開了他的肩膀,懶洋洋地像是只大蝸牛一樣,又縮回床上的被子里。
“不過我估計這個案件最后還是要調解,那人還年輕,能在望欽高中上學,家里估計也在靈都有關系,不會因為這點破事兒讓自己孩子的身上留下案底的。”
“雖然聽起來也還是有點不解恨,但是已經是最好的做法了。”
“但是你也不應該這樣做”
殷刃的聲音有些硬邦邦的,強撐著皺眉,第一次對著樓諫露出不贊同的神色來。
“不管什么時候,都不應該傷害自己的身體,這是最笨的方法。”
躺在病床上面的白發少年嘆了口氣,輕輕地將額頭貼在對方的額頭上,看著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