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二十三歲了啊,不能再是仗著年輕就肆意妄為的時候了。
“我回去干嘛,我在那邊又沒有什么親人,我回去見誰”
宴修祁就輕輕啊了一聲。
“你不說我還忘了,就你之前分手的那個小男朋友后來還來找過我呢。”
樓諫的呼吸輕輕一滯,然后不動聲色地接了下去。
“哦。”他輕描淡寫地說,看著陽臺上的墨綠色絲絨窗簾被風吹得輕輕動了動。
窗臺上面放了一小瓶之前他們工作室組團去普羅旺斯寫生的時候摘下來的薰衣草,現在都已經被徹底風干成了一小團一小團的干癟的花束,顏色也逐漸褪去了。
只留存下一點淡淡的朦朧紫色,就像是一個剛做完就已經被遺忘的,悵然若失的夢境。
“你們之間應該,結束了吧”
偏宴修祁那邊卻還要再問,有點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架勢。
在私人感情問題上面,宴修祁可謂是一點都不討喜。
“我上次去看你的時候,你身邊不是已經有了新男友了嗎還是個意大利帥哥,濃眉大眼,陽光帥氣”
“嘖,我覺得比你原來身邊那個適合多了”
“我和你說啊,你這個人本來就夠陰郁死宅了,就應該找個陽光開朗一點的,來和你調和一下。
“根據我過來人的經驗啊,談戀愛,臉不是第一位的,脾氣對得上才行”
他嘴里一吐,就是一長串戀愛圣經,眼看還有要逐漸嘮叨下去的趨勢。
中年男人的可悲啊。
“那不是我男朋友”
“行了,我掛了。”
“你覺得太閑了的話,沒事可以去結個婚,不用整天操心別人的感情生活。”
樓諫懶得解釋了,干凈利索地掛了電話。
他現在有點懷疑宴修祁身上是不是有點什么烏鴉精的體質。
要不然怎么每次聯系他的時候,就總是遇上一堆說也說不清楚的破事。
好不容易活著,挨過了冬天。
春天是光城最適宜游玩的時候,溫度適宜,不冷不熱。
春水蕩漾的塞納河邊每天都有來自全世界各地的游客觀光游覽,穿著各色的顏色鮮亮的衣物,笑鬧著在巴黎鐵塔和凱旋門前合影。
游輪一艘艘地載著他們的歡聲笑語從碧綠色的塞納河上駛過。
但是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樓諫只覺得他們吵鬧。
六月份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樓諫都窩在學校閣樓的工作室里面,為了一份國家級的項目申請絞盡腦汁,想了七八個方案,改了又改,最后只剩下來兩個。
他又對著這兩個修修改改。
等那份項目的申請終于順利通過的時候,已經到了七月份了。
他的老師挺開心地過來祝福他,說他真的很優秀。
他說樓諫是他們工作室里面第二個申請到這個項目的學生,上一個申請人現在已經拿到了金棕櫚獎,成功躋身好萊塢大亨之列了。
這里還是要解釋一下,為什么樓諫這個主修油畫的,卻能有一個學電影藝術的師兄。
光城美院本科和研究生都不分專業,只分工作室。
三十多個老師每個手下都有一個工作室,在這座小小融合了巴洛克和新古典主義風格的學校里面劃地而治。
老師教授給他們的東西與其說是技巧,不如說是更多的是尋求相通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