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喑啞。
“我想問,你在這五年這么長的時間里,也曾想起過我嗎”
“哪怕,哪怕有一次,你想起過我,后悔過曾經離開我我就想知道這個。”
樓諫不吭聲,重重地喘息著,身子被人壓住卻也動不了,兩人之間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殷刃似乎不等到他的回答,就執意不肯放手。
固執的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性格,倒是這么多年都沒有變過。
并不明亮的黃色床頭壁燈昏昏暗暗地亮著,漆黑的窗外街道上傳來一聲清脆的酒瓶被摔破的聲響。
有警笛的聲音遙遙響起。
“說啊。”殷刃冷笑著。“你今天在那些人面前不是挺能說,挺會說的嗎就對著我不肯張嘴了是吧。”
“我就這么讓你惡心嗎”
“說你媽”
歲月是把殺豬刀,當年那么乖那么可愛的小狗崽子,現在怎么長成這個逼樣子了
樓諫終于忍不下去了,上半身往前一個前挺,額頭重重地砸在對面人的額頭上。
趁著殷刃腦子發暈,身子不穩,他腰部一扭,往前壓過去。
沙發的邊緣并不是絨布而是木質的,殷刃一時不防,頭在上面磕了一下,原本抓著他哥的手下意識也就松開了。
樓諫剛喘了一口氣,想站起身子來,胸口的領子卻被人扯了一把。
他一個趔趄,將手掌撐在沙發的一邊,身子被迫趴下去,狼狽地和人面對面對視著。
“d你到底要干嘛”
他心里的火又上來了。
這次沒收力,一巴掌就扇在了殷刃的臉上,清脆的“啪”一聲脆響,將人打得扭過頭去
。
呵呵,我剛才就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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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刃慢慢把頭轉過來,臉上卻還帶著點笑,俊美的側臉上漸漸浮現出點紅痕來。
黑沉沉的眼睛里面帶著狼一樣的瘋勁兒。
他如今那張臉實在是長得太漂亮,樓諫這一巴掌下去,就像是在一件完美的瓷器上面留下了一個印子。
像是破壞了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說實話剛打完,樓諫下意識就在心里有些后悔,覺得自己打得重了。
但是要讓他道歉,那卻又是絕對不行的。
他就悄悄別過臉去,不看人。
“你之前都從來沒有,舍得這么重地打過我的。”
殷刃咬著嘴唇,眼睛說著說著也紅了,有淚珠在里面藏著,強忍著不掉下來。
他躺在白色的沙發上面,黑色的長發散落下來,那張臉漂亮得像是海底魅惑人心的海妖。
眼角紅紅的,帶著點脆弱的可憐。
就算是樓諫再不待見這人,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心里卻還是不由得軟了一下。
那是他之前一頓一頓飯好不容易養大的小狗崽子。
原來那么瘦,那么小一點點的。
他知道他身上的每一道傷口,也知道那些傷口愈合時候的樣子。
是他一點點地縫縫補補起來的小孩兒啊,說到底,又怎么會真的不心疼。
“嗚算了。”
殷刃低低啜泣了一下,抓著他哥剛剛打他的那只手,湊過來親他手心的那道陳年舊傷。
“你打吧,隨便你怎么打就行”
“你還可以換只手打,你這只手受過傷,我擔心你。”
“你手就放在那邊就行,我自己湊過去自己打,你也不用使勁兒。”
樓諫的掌心里一熱,是被人用溫軟的舌尖輕輕舔過。
他又剛要再說點什么,就有熱熱的眼淚掉到了掌心里面。
“呼”
樓諫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被抓著的那只手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
這下子原本心里有多生氣,都消了個干凈。
他果然還是受不了小孩兒哭。
這一點,殷刃似乎也知道。
他將自己的臉藏在他哥的手心里面,大滴大滴的眼淚砸下來,明明已經成年好久了,在所有人看來都是成熟可靠的大人了。
但是在他哥的身邊,他卻還只是個孩子,他嗚嗚咽咽地像是只終于回到家的流浪狗一樣哭著。
像是要把過去這么多年里面,他哥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受到的委屈,全都在此時發泄干凈。
本來最開始是想要吵架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就變成了兩人坐在酒店的沙發上,一個安慰著一個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