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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一段程序的話。
我將要命令。
只要這個世界尚且存在,就請你永遠愛我。
我要你永遠對我說愛我。
愛我,愛我,一次次重復。
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多加一句。
有著天真眼睛的愛人,得以在愛里面不死。
很可惜,那是一段無法運行的程序。
就像是他哥在那五年的時間里,始終都沒有出現。
但是那也沒關系。
殷刃輕輕握住他哥的手,很虔誠地往他的手腕上面纏了一串木質的綠色佛珠,帶著淡淡的檀香氣。
樓諫微微垂下指尖,任由他動作。
斯里蘭卡熱烈的金色陽光從他的身后打下來,將他白色的發絲都染成金黃色。
佛珠在樓諫的手腕上面纏繞了三圈,樓諫的手腕有些太瘦了,就算是這樣最后還是多了兩顆珠子。
殷刃將那兩顆多出來的珠子從指尖輕輕捻到掌心,然后又滾出去。
他們剛從斯里蘭卡的佛牙塔里面出來。
據說這里供奉著釋迦牟尼圓寂后留下的一顆佛牙舍利。
來來往往的信徒眾多。
穿著紅衣的僧人們坐在外面的草叢上面,雙腳赤裸,眼神安詳地冥想。
也有些僧人是穿白衣的,搞不清楚是不是派系不同還是如何。
斯里蘭卡是屬于熱帶的島國,離著赤道很近,常年的平均氣溫有27攝氏度。
燦爛的陽光和高熱的氣溫讓他們兩個剛剛來到外面,后背就微微出了汗。
就算是在這樣熱的天氣下,樓諫的手卻還是很涼,不過這樣子摸起來倒是很舒服。
曾經殷刃也和他說過這一點,也許是在某個夏夜里面蜷縮在他懷里和他黏黏糊糊的時候說的。
樓諫就摸著他的頭發,說可能他是因為曾經死過一次的原因,所以才涼。
畢竟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殷刃咬他,說他亂說話。
他們兩個都要好好活到一百歲。
“好了。”殷刃放開他的手,左右打量了一下。
“哥你怎么帶什么都好看啊。”
沒忍住,順口就在他的指尖上親了一下。
他一直都很喜歡像是這樣子親對方的手。
他哥的指甲很短,在里面藏著經年累月沉積進去的淡淡顏料氣味,還有獨屬于他哥身上的氣息。
有點微微的苦味。
很好聞。
對于他而言,就更加像是貓薄荷之類的會讓動物上癮的味道。
又或者,是只對于他上癮。
殷刃將臉埋進他的手心里面,深深地吸了一口,心滿意足。
那一串長長的佛珠從樓諫的手腕墜到他光潔的額頭上面,像是怪異的裝飾。
“知道嗎哥,我本來,剛剛想要對著佛祖許愿來著。”
殷刃揚起頭來看他。
“是嗎”樓諫笑了笑。
“那最后怎么又沒有呢。”
殷刃也笑了。
“因為我”
他的話語被打斷了。
此時一個皮膚黝黑有些駝背的中年人走過來,對著他們用手不斷比劃著,似乎是想要拉客。
在他身后的是一個瘦骨嶙峋的小孩子。
有著一雙漆黑的幾乎臉上都容納不了的大眼睛,神態像是動物園里面的那些皮毛骯臟,身上散發著臭味的在地上爬行的瘦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