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佑澤一愣,“我是爸唯一的兒子,他不可能”
“那我現在也是他唯一的女兒爸爸最需要的是我”
梁穎突然抬高音量,常年低垂的眼睛里倏地劃過一道冷光,當中似乎暗藏了許多復雜難辨甚至帶有明顯敵意的情緒,但一閃即逝,快得讓梁佑澤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
說完這句話之后,她的眼睛又低垂下去,恢復了平日里柔順溫和的模樣。“你回去吧,”她說,“二姐記得你愛吃藕,中午給你做一道排骨蓮藕湯。”
梁佑澤目送她走下樓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往回走。
回家之后發現梁國棟燒了熱水,正在燙杯子泡茶,“前陣子剛得的雀舌尖,還沒舍得拆呢,正好你回來,咱爺倆一起喝點。”又說,“別管你二姐,她就是皮癢了,罵一頓就好了。”
梁佑澤神色冷淡,“你別逼她太狠。姐夫在檢察院里剛升三級檢察官,這層關系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上。”
“崔志那狗東西,”梁國棟啐了一口,“趨炎附勢拜高踩低,比狐貍都精。當初才跟你二姐認識的時候還只是個好不容易混進檢察院的小科員,那會兒你在公安局當刑警前途大好,我在道上又混的開,關系雄厚,他哪次上門不是拎煙拎酒地可著勁兒巴結現在升官了,恨不得擺出皇帝老子的普,逢年過節都不見得他能來一次。打量我不知道呢,你二姐不愿意回來全是被他攛掇的不就是看你當不成刑警,覺得咱們家配不上”
“行了”梁佑澤一聲冷斥,臉色越發難看。
梁國棟知道不小心戳他痛處了,心里也怪自己嘴快,趕緊打岔“不聊這些不聊這些,你今天怎么回來了在樂家干得怎么樣”
他不提這話還好,一提這話,梁佑澤簡直悲從中來,差點忍不住落淚。
但好歹撐住了。
陰沉著一張臉坐到餐桌旁,說“樂家恐怕是呆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上回假槍那事,樂昂還沒原諒你呢”
上次因為送了一把假槍導致樂昂對他的信任徹底破裂一事,梁佑澤轉天就跑回來跟梁國棟說了。而從他描述的樂昂的反應和表情來看,梁國棟當時心里就咯噔一下,明白這事是辦毀了,弄巧成拙,傷到了那傻子的感受。
但他覺得這件事的責任不在最早提出用假槍哄人的自己,也不在梁佑澤,怪就只怪那個姓祁的城府太深,搶在他們前頭用同樣的套路完全籠絡住樂昂,所以才讓他們棋差一著,被反襯成小丑。
此時聽梁佑澤這么說,梁國棟有點著急,“怎么你回去之后沒跟那傻子道歉,沒有試圖修復你們之間的關系嗎”哄個傻子而已,能有多難
梁佑澤當然嘗試過。
但自從假槍事件之后,祁焱根本不給他靠近樂昂的機會,每次他出現在樂昂身邊,都會迎來對方單方面的強制性“切磋”,而樂昂估計也是真的傷了心,就算面對面碰上也對他視而不見。
他根本無計可施。
被無視、被冷落、時不時還要被暴打,他在樂家的日子,真的是不提也罷。
父子倆對坐在餐桌兩邊,臉色都不怎么好看。梁國棟沉吟半晌,說看來,用陽謀恐怕是行不通了。”
梁佑澤瞥了他一眼,“你有什么想法”
“你現在無非就是缺少一個跟那傻子破冰的機會,讓他重新恢復對你的好感和信任。”梁國棟壓低了聲音,“普通的辦法不起效,但如果他被人綁架,又正好被你給救了呢”
這樣不僅能讓樂昂對他死心塌地,還能讓樂云章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梁佑澤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仔細思考過后,又搖搖頭,“我現在根本沒有靠近他的機會,都是姓祁的陪在他身邊。如果樂昂遭遇綁架,能第一時間救他的恐怕不會是我。”別他們這邊精心籌備苦心布局,最后反倒給其他人做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