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不能直接告訴顧錦深,我缺錢,來睡我吧,目的太明顯了。”
紀廣無力地在椅子上,“那你也不能去勾搭那個朱醫生啊,萬一被顧總知道了,我要死翹翹”
樂吱揮著手“不會的,你放心啦,我有分寸。”
“再說了,我勾搭朱醫生的目的是看能不能給我姑媽走捷徑,換個知名醫生,手術插插隊什么的。他瞧不上我這樣的,我只是博取他的同情心罷了。”
紀廣勸不動樂吱,無奈地道“總之,別玩火自焚。”
樂吱比了個“ok”的手勢。
下午,樂吱又出現在醫院里,他坐在朱云箏必定經過的走廊上,偷偷摸摸地抹眼淚,嘴里念叨著沒有錢,上哪里借一筆錢。
樂吱一開始哭不出聲,在他眼里事情并沒有落到最壞的地步,心里一直想著悲傷的事,催促著自個兒的眼淚。
后來想到自己的奶奶,想到自己從小被父母拋棄,是真的難過了,眼淚一流,一發不可收拾。
他坐在醫院的走廊,哭得忘我,根本沒有察覺到朱云箏已經坐在他位置旁邊了。
朱云箏遞給樂吱一瓶水和一張紙巾。
樂吱呆了一秒接過,很小聲地道“謝謝。”而后往旁邊挪了挪,離朱云箏遠了點,偷偷擦著鼻涕。
朱云箏沒有搭話,陪著樂吱坐著。
對于醫生而言,生老病死在醫院司空見慣,他不會說什么安慰的話,注意到樂吱一直很傷心,只能做些極其普通的事,寬慰樂吱。
察覺到樂吱的心情似乎有了好轉,準備離開。
樂吱微微拉著朱云箏的衣服,還是很小聲地道“可以陪我坐一會兒嗎”
清澈的眼眸里閃著淚光,聲音帶著些許哽咽。
朱云箏想起在醫院花壇附近,剛出生就被母貓拋棄的幼崽貓咪。
那只長得像黑煤球的小貓咪,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非常小聲地向他求助的模樣,和樂吱很像。
朱云箏點頭,答應了樂吱的請求。
兩個人坐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走廊里,誰也沒有說話。
樂吱開始無聊了。
說實在的,樂吱沒有想到朱云箏能那么快主動找上他,他還以為朱云箏得一個禮拜才能入和他關系稍好。
他坐在這兒閑得慌,想哭的情緒因為朱云箏的出現徹底跑沒影,而朱云箏不是顧錦深話多且密,他也不知道該和一位醫生談什么,索性就干坐著。
朱云箏的心理活動倒比樂吱豐富許多。
他們坐在醫院大廳,每隔幾秒面前路過一個人。
人流竄動,微風一掃,樂吱身上的香氣吹入朱云箏的鼻尖。
朱云箏的心思微動。
他也不知樂吱噴的什么味道的香水,在這冰冷每日充斥死亡的醫院里,竟能聞到一絲溫暖的氣息。
朱云箏不自覺地注視著樂吱的側臉,樂吱好像和他認為的那類人不太一樣。
在朱云箏周圍的男女,基本高校畢業,家室清白,做人情人這類事,都是鄙夷。
但樂吱并不市儈,也不勢力,和他自以為的性格,相差甚遠。
兩個人靜靜坐了許久,就在樂吱差點要打瞌睡時,樂吱的手機響了。
樂吱瞥了眼朱云箏點開信息,發現是顧錦深給他轉了筆大錢,并且告訴他,車子已經在醫院門口等他了。
樂吱松了口氣。
有了這筆錢,朱云箏的作用只剩下給他介紹些好的醫生了。
于是,樂吱又輕輕地拉著朱云箏的衣角,把微信二維碼亮給朱云箏。
見朱云箏沒有動作,樂吱立即解釋著“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這家醫院我只認得你,我想我姑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還能有個醫生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