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州眼睜睜看著桌子上不斷累加的食物抹茶布丁、抹茶青團、抹茶松餅、抹茶麻薯。
好家伙,全茶宴,一色兒的綠。
沈亭州正想開口跟管家說他吃不了這么多,許殉先一步開口,“你不是要給你的盆景剪枝”
沈亭州也說,“您去忙,不用管我。”
管家沒多待,臨走時說,“沈醫生喝完茶了就讓少爺去泡,他很會泡茶。”
許殉跟管家對視了一眼,前者不滿,后者微笑。
等管家離開后,沈亭州隨口閑聊,“許先生會泡茶”
許殉看著正上方的沈亭州,沈亭州低垂著眉眼,輪廓清雋,一雙眼明潤內斂。
在沈亭州察覺不對看來時,許殉說,“正在學。”
嗯
一個說很會泡,一個說正在學。
腳邊一個柔軟的觸感,瞬間吸引了沈亭州的全部注意。
貍花貓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的,正用半邊身子蹭沈亭州的腿。
許殉皺眉,“它為什么要蹭你”
沈亭州轉過頭,眼里有碩大的星星眼在閃,“可能是喜歡我,想我摸摸它,也可能在蹭癢。”
比起蹭癢,沈亭州更愿意相信貓貓是想他擼擼它。
許殉顯然偏向后者,“這只貓好幾天沒洗澡了,是有跳蚤了吧”
沈亭州
怎么會,貓貓很干凈的,不要睜著眼瞎說。
許殉又說,“我看它經常舔自己的毛,滿身口水,別不是滋生細菌了。”
許殉字字句句都含著對貓貓的嫌棄,沈亭州聽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用最大的理智克制著語氣,平和地問,“許先生,你不喜歡貓嗎”
許殉看著那只貓,垂下的眼睫投出一片陰影,神情有種難言的冷漠,“我連自己都不喜歡。”
沈亭州的心很輕地扯動了一下。
自從那次為高考分數“吵”過一架,沈亭州開始在許殉面前扮演一個毫無感情的nc。
除非必要的話,否則多得一句也不說,堅決不給許殉再嘲諷的機會。
這種模式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
那場車禍讓許殉的腿留下了病根,每到陰雨天就會特別疼。
偏偏那年的盛夏雨水特別多,管家有事臨時回了一趟老家。
沈亭州接到對方的電話時,已經深夜十一點,外面下起了大暴雨。
管家一貫沉穩的聲音有些急迫,“沈醫生,你現在能不能去一趟別墅,今晚我怕少爺的腿會疼。”
沈亭州起身套衣服,“好,我馬上過去。”
管家欲言又止,最終只鄭重地說了一句,“麻煩你了,沈醫生。”
掛了電話,沈亭州頂著暴雨趕到別墅,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
許家的保姆遞過來毛巾,沈亭州也來不及擦,匆匆上樓敲了敲許殉的門。
“許先生。”
“滾。”
有什么東西重重砸到門上,伴隨著許殉的怒吼。
好兇
雖然許殉脾氣一直不好,但大多數都是在冷冷嘲諷,罵人罵得相當高級,沈亭州從未見他情緒失控地飆臟話。
沈亭州嘗試跟他溝通。
但許殉拒不配合,沈亭州擰開房門想查看他的情況,被許殉用抱枕砸了出去。
病人本人都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沈亭州又有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