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欣賞著沈亭州不斷變化的表情,唇邊那抹笑更深,他對電話另一頭的人緩慢說
“許殉,我回來了。”
他沒聽許殉的回復,直接掛了電話,將手機重新塞回沈亭州手里。
沈亭州心中駭然,“你認識許殉”
“托你的福,兩年前我就是因為他被家里人趕出國的,不過現在好了,管我的人終于死了。”陸源歪頭看他,“所以我回來了。”
這番話信息量巨大,沈亭州一時難以消化。
半晌他才開口問,“兩年前給我發騷擾短信的人是你”
陸源笑起來,坦然道“是我。”
兩年前,沈亭州被人不間斷地換著電話號碼騷擾。
一開始那人只是發一些不雅的照片,先是女人,然后再是男人,再后面干脆就是視頻了。
那人還問他
你現在是不是拉上窗簾在動手
別告訴我,你私下也在裝正人君子。
你有生理需求嗎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我這里還有好多這種視頻,你要是喜歡,我每天發給你。
沈亭州從不回復,直接拉黑。
他報過警,但查出來的機主信息都是七八十歲,住在偏遠地區的老人,很明顯是有人騙取他們的身份信息,辦了電話卡。
再后來,那人不再發污穢視頻,開始血腥起來。
有些是剪輯的影視作品,有些是從暗網下載的虐殺視頻,像素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如果是普通人或許會害怕,但沈亭州是個醫生,大晚上讓他單獨跟大體老師待一塊都無所謂。
視頻嚇不到他,只是覺得那人格外變態,也不知道對方怎么盯上他,換手機號也不行。
私生活坎坎坷坷,工作上倒是順風順水。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許殉性格轉好,不再刻薄厭世,積極復健,難吃的營養餐也能面無表情咽下去。
沈亭州跟許殉的相處出奇和諧,有時還會像朋友一樣坐下來聊聊天。
某次許殉復健時間太長,沈亭州怕他身體吃不消,勸他休息一會兒。
許殉扶著站立架看過來,俊朗的臉淌著熱汗,“那打個賭吧,你猜第一個進房間的人,是左腳邁進來,還是右腳”
沈亭州覺得幼稚,沉默幾秒,“右腳。”
許殉摁下呼叫鈴,沒一會兒管家上來了。
他是左腳先進房間的,許殉挑起嘴角,沖沈亭州昂昂下巴,難得一見的少年意氣。
那意思很明顯,他贏了。
管家看了一眼許殉,轉頭問沈亭州,“怎么了”
沈亭州把打賭的事告訴了管家,管家聽后說,“你們看錯了,我是右腳進來的。”
沈亭州
許殉
許殉似乎想說什么,管家沒理他,溫和對沈亭州說,“沈醫生,你
贏了比賽,晚上留下來慶祝吧。”
沈亭州倒也不必如此。
既不是重要比賽,而且“贏”得也不光彩。
許殉把嘴合上沒再說話,沈亭州那天被管家留了下來。
吃過飯,沈亭州從洗手間出來,放在桌上的手機叮咚響個不停。
一聽連續不斷的聲音,沈亭州皺了一下眉,知道是騷擾那人發過來的,他每次發來視頻都會跟著一堆或調侃,或嘲諷的話。
沈亭州走過去,熟練拉黑。
一旁的許殉開口,“這個人天天給你發這些”
沈亭州驚愕地看過來,許殉神色偏淡,“我沒有偷看,它放在這里一直亮,消息彈出余光不小心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