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安嚴重懷疑他媽歧視人類。后者篩選兒媳婦的標準,迄今為止只有電飯煲和多目蜘蛛達標。
可惜,最終沒能通過質檢,一命嗚呼了。
候車廳的夜晚和寂靜扯不上干系,客運站十二小時不停歇地忙活著,一直到翌日天微微亮,旅客依舊很多。
昨晚幾波人換著守夜,七點不到,所有人都在鳴笛聲中清醒過來。
一輛汽車載客回來,從上面下來的除了個別陌生面孔,很多是昨天坐車離開過的旅客,他們有說有笑地下車,然后重復在客運站徘徊。
很溫馨的場景,但哪怕周祁安,都感覺到空氣中蔓延著的詭異。
更詭異的是,這一晚,一個玩家都沒死。
電子表時間精準,現在是早上六點三十五分。
早在六點的時候,周祁安已經去過洗手間,順便還洗漱了一下。作為傳統鬼怪的出生地,廁所除了設施老舊點,竟然水龍頭都不滴水。
“嗯”
指尖在旁邊點來點去,他不是喜歡坐以待斃的人,正當考慮要不要外出去看看世界時,被一陣叮鈴鈴的聲音打斷。
叮鈴鈴。
叮鈴鈴。
最原始的鈴聲清脆響著,聲源來自四人小隊里的寸頭,他的神情中殘存著驚訝,顯然不知道口袋中何時出現一個手機。
見狀眾人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兜里,發現也有。和正常手機沒什么不同,通訊錄里已經存了十來個號碼,剛好對應上他們的人數。
此刻寸頭死死盯著屏幕,手指屈在半空中,似乎是猶豫。
雙馬尾女孩微微坐正了身體“接吧。”
是禍躲不過。
在沉穩男子也點頭后,他一咬牙按了接通。
“喂,是李先生嗎”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聲音還算正常。
寸頭確實姓李,他沒有第一時間回應,那邊再次耐心詢問“是李先生嗎”
沒有回應。
電話那頭每次都是相隔一樣的時間,連語氣波動都很一致“是李先生嗎”
“你什么”寸頭把手機忽遠忽近拿著“啊,信號不太好,待會”
那邊主動掛斷電話。
寸頭松了口氣,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冒然回應誰知道會不會有風險。
叮鈴鈴。
沒過幾秒鐘,又有人的手機響了。
確定不是自己后,寸頭徹底放松下來,用幸災樂禍的視線尋找倒霉鬼,然后就看到了周祁安正在接電話。
所有人都在關注著他,作為第二個收到來電的人,如果故技重施很可能會觸怒打電話的人。
周祁安垂目“喂。”
“請問是周先生嗎”
“是。”
利落的回答的讓眾人一怔,連那名看著就不好惹的外國人都朝這里看了眼。
周祁安不但回答了,緊接著用興師問罪的口吻說“你怎么才打電話來”
一副我等了你好久的樣子。
那邊似乎卡殼了一下,給他賠禮道歉“對不起,請問您現在已經到了嗎”
周祁安“當然。”
“好,我現在去找您。”
周祁安朝座椅后一靠“那你快點。”
玩家接電話的時候都是開著免提。當然不是出于分享的心思,有些詛咒可以通過音源傳播,也是為了平攤一下風險。
他一掛斷電話,周圍出奇安靜。
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些像看什么奇門生物鑒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