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我怎樣還輪不到你一個女人來指手畫腳,我不過是讓你去赴宴,又不是讓你去赴死,你就是百般不愿。”
李楚玥不理他,不想跟狗吵架,轉身便要走。
李恪行看著她要離去的背影,扶住了額頭,想起齊王昨日所托,只能硬著頭皮去拉李楚玥。
“妹妹,你就是不在意齊王,你也不能不給姑母面子吧,齊王畢竟是姑母的養子,姑母待你可不薄。”
“齊王之前設宴請你,你便是三推四阻,如今連生辰都不去,姑母定然傷心。”
他這一席話,讓李楚玥覺得頭痛。她真的很厭煩這樣沒完沒了的人情世故,更厭煩這樣的應酬。
你若是不去,便是不給我面子,就是不尊重我,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這一套話,像一把利刃,次次都能拿出來用一下。
“惹惱齊王,對咱們李家,實在是沒什么好處的。”李恪行難得的,放緩了聲音,語重心長地跟李楚玥說話。
“咱們李家樹大招風,你別太任性了。”
李楚玥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恪行,只見對方也正垂眸看著自己,雙肩耷拉著,整個人看上去沒什么攻擊性。
李家樹大招風,行差踏錯半步,都會被有心人惦記著拿來大做文章。
所以她才不敢與眾皇子有任何交集,這么淺顯的道理,李恪行偏偏不懂。
如今大乾儲君未定,但朝中大臣們多已站隊齊王。
可李楚玥,偏偏就是最不喜齊王,她連跟齊王站在一起,或是坐在一個大殿內,她都覺得心里發毛。
因為只有她知道,那個人溫厚有禮的面具之下,藏著一副什么爛心腸。
幼時她時常陪著太后住在宮里,也與幾位皇子相熟,齊王是皇后養子,便與她更熟悉些。
李楚玥七歲那年,齊王十歲,冬日里同她說城北的一處湖面結了厚厚的冰,在上頭滑冰可好玩了,邀她一同偷溜出宮去玩,李楚玥少不更事又好奇,便跟著去了。
結果那日,她便險些丟了命。
那湖面上確實結了冰,卻并非能承載人重量的厚冰,只薄薄一層,乍看之下并不明顯,但人真的走上去,走不了幾步冰面便會開裂。
李楚玥很不幸,冰面開裂時她沒來得及往回跑,整個人掉進了冰窟窿。
后面的事情,她就不記得了。
只記得自己迷迷糊糊之間被人救了起來,還未來得及細看那人的長相便暈倒在了岸邊,還是宮里人發現她不見了派人全城搜索才找到了她。
御林軍找到她時,明歆正在解她濕漉漉的衣服,怕她穿著濕衣受了寒,也是明歆跳下湖救了她。
那么冷得天,呵氣成冰的夜晚,明歆也不過八歲,卻能不顧安危跳下湖救她。她一直銘記在心。
而齊王沈達,見她掉進冰窟窿沒想著設法相救,反而是怕受罰,連忙跑回了宮。
再后來,太后動怒,徹查此事,齊王一口咬定是李楚玥非要拉著他出宮,他拒絕了,李楚玥便一個人偷偷出了宮。
當時李楚玥受了寒,高熱不退昏迷幾日無法與他辯駁,等再醒來,齊王又假腥腥地帶了一堆禮物來看她。
她對那一夜的事情,記憶非常模糊,卻仍舊記得齊王拉她出宮時興致勃勃的樣子,還有她落入水中他頭也不回跑開的步伐。
若說有什么事情,是李楚玥此生都無法諒解的。
這事,算是一件。
是以,這些日子,齊王將被立為太子的傳言愈演愈烈,李楚玥就愈發心煩意亂,可她又不能表現出來。
日日憋著,忍著對齊王的厭惡,偶爾在宮中碰面還要給他行禮,本就辛苦。偏偏,母親和二哥哥還拎不清,非逼著她去討好齊王。
她只想用拳頭討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