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緊咬住牙根,她強忍住戰栗,去喚蕭言“表哥,我的燈壞了,許是不能用了,你能幫我再尋一個過來嗎”
蕭言收起長劍快步走回,撿起那盞壞了的紗燈“別擔心,我會修理的。”
“表哥,別看了,的確是壞到不能用了。”
沈希的心臟快要跳到喉嚨眼里了,肩骨在不住地顫抖,指節也愈加冰冷,強烈的羞恥感讓她的眼尾都泛起薄紅。
未婚夫正站在石階下,低著頭仔細幫她檢查著燈。
可此刻她的腰身卻被別的男人攥在掌心,肆意地把玩。
“只是燈芯壞了,表妹。”蕭言笑著說道,“我記得這是你最喜愛的一盞燈,表哥一定能給你修好的,禪房里應當有些工具吧”
他的眼睛亮亮的,帶著些在心愛人面前邀功的意思。
當蕭言的靴踏上石階時,沈希差些沒有叫出來,她搖著頭說道“沒有的,表哥我先前看過了。”
她緊緊地扣住蕭言的手臂,顫聲說道“我記得齋堂那邊就有余的燈,表哥能幫我拿一盞過來嗎”
沈希根本不知道何處有燈,她只盼著蕭言能多去片刻,越晚回來才越好。
許是她懇求的目光太熱切,蕭言呆愣愣地紅了臉,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說道“好好,表哥這就去給你拿。”
蕭言才一離開,沈希便緊緊地關上禪房的門,脫力般地軟了身子。
蕭渡玄側身,隨意地將燈點燃,又坐回到太師椅中。
強大的威壓鋪天蓋地地襲來,他僅僅是坐在那里,就讓沈希有些喘不過氣。
蕭渡玄的氣度比往先在東宮時要更為可怕,兩年的殺奪讓他迅速從那個還有些柔情的青年成長為了一個城府深沉的強勢帝王。
她強逼著自己步步向前,如過往般低眉折腰,將脖頸彎折成絕望的弧度。
可她的聲音不住地顫抖“陛下”
沈希低垂著眼簾,連頭都不敢抬,然而蕭渡玄連那么微弱的回避都不能應允。
冰冷的指骨緊緊地扣著她的臉龐,迫使她抬起頭。
他輕聲說道“還記得朕呢”
沈希的心臟在瘋狂地跳動著,但最先掉下來的卻是眼淚。
她不知道眼淚還有沒有用,可這是她最后的武器了。
沈希眸里含淚,哭著說道“臣女一刻也不能忘記陛下”
蕭渡玄低笑一聲,用指節掐住她的下頜。
“不能忘記”他微微使力,“沈姑娘當初背叛朕時,可不是這樣說的吧”
視線帶來的壓迫感如有實形,讓她細弱的呼吸都變得紊亂。
當年所有人都以為太子勢必要失勢,誰有能想到他會東山再起,還將齊王的勢力徹底絞殺呢
最難堪的過往被這樣直接地撕開,帶來的全是混亂無措的情緒,但在恐懼越過那道邊線后,沈希的思緒反倒清晰了許多。
情況總不會比那時更糟了,她必須要走出這個死局。
沈希狠掐了一把掌心,含著淚握住蕭渡玄的手。
她懇切地說道“陛下,當年的事并非沈希本意,皆是齊王的人強迫臣女如此”
“臣女當時已經打定主意,就算您被廢也要為您終身守貞。”她哀哀地說道,“都是齊王的人逼迫臣女”
沈希很清楚她含淚的模樣有多脆弱可憐,有多惹男人憐惜。
可蕭渡玄僅是撫著她的唇,淡漠地說道“這樣的話,你自己信嗎”